古镇的逛街活动结束后,江舟就养足了精力,准备下明天的爬山,爬山是非常耗体力的一件事,江舟怕的是,他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没体力了,要上去不上去,要下去不下去的。
江舟往书包里放了一些补充体力的零食和预料,准备着爬山的东西。
到了要爬山的这个早上,江舟把门窗什么都锁好了,因为这边靠山,窗边都贴了告示,离开前要把门窗都关好。
背着重重的包,江舟和其他人一起去爬山了,这次爬山,简峰没来。
因为江舟爬的速度比较慢,所以落在了队伍后面,他逐渐看着前面的人一点点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绿野中。
山上的植被众多,气候湿润,一个转角的功夫便能消失在视线中,但好在路标什么的做的都很不错,不至于完全迷路的样子。
少年孤单的身影在林中的小道中缓慢前行,时而停下来蹲坐一会,从包里掏出水来,小口小口的喝着,在爬行了一段时间后,他有些力不从心了,好在最后真的爬到了山顶,但当江舟爬上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下山了。
他往后一看,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如同和这些人的人生轨迹相反。当他们已经享受过大好的光阴时,江舟漫长又痛苦的人生还刚刚开始。
山顶的是一片修葺好的平地和一座庙宇,江舟对庙宇不敢兴趣,是因为他曾经祈求过无数次,希望家人能爱他,希望一切都过的越来越好,可是,现实不是这样的。
所以,江舟学会了自救。
眼前的一片绿景怡人的很,树木高矮不一,枝冠相互交迭,茂密的树林中难以见到什么其他的东西。
他坐在长凳上,脑袋依靠着一旁的柱子,眼前的事物居然开始有点迷糊了,脑袋有向前晃去的趋势。
于是,绿景中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和荒漠一样的颜色,轻轻抵住了他的下巴。
莫临渊在旁边看了他很久了,眼看着江舟的脑袋要磕下去了,他跨步走过去,大手贴上了江舟的下巴,然后轻轻松开。
江舟抬头看了看:“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莫临渊身着长衣长裤,单手提着一个背包,干净利落。莫临渊自然不可能说他跟了江舟一路,他撒谎道:“起晚了,来得晚了。”
“嗯。”江舟累的连话都不想多说,但是看到莫临渊站在自己的眼前,不明不白的心绪再次复苏起来,真可怕,他居然控制不了这种欣喜的感觉。
莫临渊提着包就坐下了,就坐在江舟的旁边,江舟索性闭上了眼。莫临渊没说什么话,悉悉索索从包里掏出东西来,江舟耳边是琐碎的声音。
背包的拉链被拉上了,江舟冰冷的手中塞入了一瓶温温的饮料,是莫临渊塞给他的,莫临渊手指的温度比他的温度高多了。
江舟睁开眼看着这瓶饮料,愣愣的说了声谢谢。
“打开喝,这个补充□□的。”莫临渊的神情始终犹如一座沉重的山,稳定,且似乎永远不会变化一样。
人在进行剧烈活动的时候,□□会大量流失,有脱水的风险,所以要补充□□。
在莫临渊的催促下,江舟扭开瓶盖,仰头啜饮起来,随着喉结滚动,饮料从口腔滑入喉管。
喝了好几口后,江舟看着这个不熟悉的饮料瓶子,他才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对莫临渊的警戒心也太低了,莫临渊递过来说喝,他就喝。
江舟看着莫临渊那张俊脸,居然一点怀疑都没有。
他低低的看着瓶子,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这种信任感。等江舟再次见到这样的饮料时,会是在未来的某个深夜,莫临渊会强制的抱着他,捏着他的下巴,把一模一样的补充□□的水,喂到他的嘴里。
“很苦吗?”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江舟的思绪,莫临渊看着江舟低头看瓶子,心想着,这个饮料很难喝吗?
江舟摇了摇头,表示还行。
两人约莫一起看了一会风景,然后吃了一点东西,就要准备下山了。下山的路虽然轻松,但毕竟路途漫长,也非常的耗费体力。
一路几乎没有什么人,但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温热的阳光盖在绿植上,夏日的风从一片片绿林中吹拂过来,凉爽惬意。
林间小路上,能听到一阵又一阵的鸟叫,还有在风中夹着山野清新的味道,醉人的很。
莫临渊下山的时候走在前头,细听着身后江舟的动静,如果身后没什么声音的时候,莫临渊会往后看看。
两人的脚步声很轻,直到其中一人停下了。
江舟窘迫的看向身前的莫临渊,他的腿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为了追上莫临渊的脚步,这已到了体力的上限了。
“你先走吧,我慢慢走就可以了。”江舟撑着双腿,慢慢喘气,调整着呼吸。
莫临渊先是撇头看了一眼山下的位置,又转过来看向江舟,跨上台阶,一点点靠近,伸出手来,直直的看向江舟的眼睛说:“来吧,我背你下去,等你自己爬下去的话,已经是晚上了,有点危险。”
江舟是很想拒绝的,但是望向莫临渊的那只大手,他犹豫了。
彼时彼刻,江舟遵循了本能,将手掌搭过去了。大概这只向他伸过来的温暖的手掌,是江舟很多年都会难以忘记的。
哪怕是在江舟某些混乱痛苦的时刻,他也模糊的记得,有个漫长的下午,汗水浸湿了他的脊背,疲倦不堪,有只温暖的手向他伸过来,带他离开痛苦。
莫临渊调整下背包的位置,将自己的背包挂着胸前,然后蹲下,江舟将双手扣在莫临渊身上,整个人挂了上去,但江舟还是很疑惑:“莫临渊,你这样的话,不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