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不过我已经没事了。徐平,你干吗臭着一张脸?走开走开,我们军医要说话了。”我这么说着,还两手将徐平往后推了几步:“人家都去操练了,你怎么不去?”
徐平被我推得退了几步,再看看李小御医实在没什么威胁性,最后才闷声道:“我就在附近巡视,有事叫我。”
待他走到远处李小御医才说出话来,开口时狠狠咳嗽了两声,以壮声势那样。
“父亲说的没错,军营里果然都是莽夫,个个凶神恶煞的。”
“怎么会?徐平平时不这样,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为徐平说话。
“就连将军都……”
“我师父怎么了!”我立刻翻脸了,瞪着他说话。
他被我瞪得一愣,声音就低了一点:“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今早在操练台下,王监军要将军将你送走,说你得了疫症会祸及大营,将军就……”
“将军说什么了?”我急了,追着问,就差没有揪住李小御医的衣领子。
李小御医露出犹有余悸的表情:“将军冷着脸,就说了句‘此事正要与监军商谈。’”
李小御医竭力模仿师父说话的样子,很是努力地想让自己脸上每一根线条都硬起来,虽然委实不像,但只要想一想,我就胆寒了。
“王监军说什么?”我有些气弱,觉得自己闯了大祸。
“王监军摇头啊,说他要回去写奏折,没空多说,将军压根没听,过去把他抓到自己的战车上,讲了句‘监军借一步说话。’就把他带走了。”
“抓到战车上……?”我回想王监军那庞大的身体,冷汗都下来了。
李小御医与我并肩站在一起,对操练场方向露出一个朦胧的眼神,感慨地:“是啊……就跟抓一只小鸡似的,武将就是……”
我打断他的盲目崇拜:“他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谁敢拦着啊,王监军手下那些人平日里都挺厉害的,刚才那场面,居然没一个敢动弹,再说那些骁骑队长们一字排开站在那儿,吓死人了。”李小御医被我打断,说话就没好气了,讲完又看看我:“亏我还以为你不行了,根本没事嘛。”
李小御医虽然脸色不佳,语气也不善,但他却是唯一一个带着药来看我的军医,我心里感动,对他的态度就不计较了,放缓了声音答他。
“知道你关心我了,我真的没事,昨天大概是在哪儿吃坏了,身上起了些疹子,晚上自己用了药,现在已经好了,谢谢你,李御医公子。”
他听我这么叫他,脸上表情就有些古怪起来,过一会儿才回:“我叫李程,字晴云,记着点。”
我眨眨眼,从善如流地跟着改口:“谢谢你,李程。”
他一愣,然后“哼”了一声,站起来说了句:“我走了。”就这么甩袖子走了,我奇怪,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但这时候也没心情猜他的心思,看他走了,转身就去找季先生。
怎么办?我还以为昨晚把师父留下事情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今早师父还是找了王监军,王监军会怎么做?季先生又会怎么想?
士兵说刚有京里来的急报,季先生正跟人谈话呢,我就奔去了,因为心急,直接就冲进了屋,进去就后悔了,季先生确实在,但除了他之外,将军与骁骑队长们居然也在,就连王监军都没有缺席,就是一脸的虚汗,坐在椅子里就像是瘫在那儿的,也不知道之前师父与他“商谈”了些什么,看到我更是脸色一变,整个人都抖了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