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吓到他,我还想去做盟契。”
盟契是alpha和oga之间签订的一纸盟约死契,相当于俩人自结合起发誓至死不渝,高于结婚证和法律的存在。这种盟契源自于古老的习俗,现在年轻人基本上已经完全没人理会了。
严复瞠目结舌:“你不是吧?”
秦戗看他一眼,笑笑没说话。
“太疯狂了。”严复擦了擦不复存在的冷汗:“活久见。不过。”
他想起来记忆里确实有这样的一对:“我小的时候,跟我爸妈去喝喜酒,见过一对在婚礼上签盟契的。他们交付彼此落款的抵押品是对方的腺体,就是说,若是一方变心,那他自愿切除腺体以赎罪。我艸!我当时年纪小不太懂,后来分化了才觉得可怕。这他妈的,是什么样恶毒又忠贞不二的誓约啊,我不理解。”
“我觉得挺好。”秦戗想了想,有点遗憾不能这么效仿:“真的。”
“我怀疑,你俩会不会那种传说中的命中注定,太鸡儿变态了!哎老秦,你俩要不要去做个匹配测试?”
“不用。”秦戗很笃定的摇头:“他就是我的命中注定。”男人轻蔑的笑了笑:“信息素匹配算个球?我的命中注定我自己说的算。”
严复竖个大拇指,心服口服:“牛逼lity!哎对了,你俩刚过了个激情四射的发情期,是不是揣崽了?我跟你说啊老秦,一码归一码,喜酒是喜酒,满月酒是满月酒,你甭想糊弄我两顿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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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到楼下摘一小把花椒啊。”景文脩从厨房探头出来,手里拿着锅铲,油烟机轰隆隆的背景音恰到好处。
秦戗按熄香烟,关上阳台的纱窗:“好。”
走到门厅换鞋子,alpha故意的:“被发现偷花椒,我怎么解释?”
景文脩浅浅的笑,几乎不带之前的半点忧思了:“李叔家的花椒树,他跟我说了好多回了,让我随便摘随便用。”
“哦,”秦戗做恍然状:“就是说,碰着物主,我报你的名号,说是你家的就行了?”
微微羞窘的揉了揉鼻子,景文脩低低嗯了声。
秦戗全当没听到,催促:“行不行啊?怎么说?”
景文脩恼羞成怒:“算了不用你去了,我自己去。”
alpha憋不住哈哈大笑:“我去我去,这点小事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隔了没两分钟,长手长脚的alpha回来,递上半把花椒,一本正经的:“碰着那位李叔了,刚好人家吃完饭下楼散步消食。我就按你教的说了。”
景文脩有点码不准他说的真假,迟疑了下:“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老婆让我来摘花椒的。”秦戗靠在墙上,低头看着他:“然后李叔就问,你老婆谁啊?我说,我老婆景文脩啊。就这样。”
就知道他胡说八道。景文脩哭笑不得,嗔怪的瞪了人一眼,抓着花椒转回厨房忙活了。
秦戗没动地方,就那么站在那里,盯着忙碌的背影出神。
温暖,食物,陪伴,家的味道。
想了想还是不死心,加大了音量对抗油烟机的噪音:“景文脩,说真的,要不要搬家?”
撒了花椒和芝麻,又浇了烧滚的热油。
oga关了油烟机,回头展颜一笑:“好啊,听你的。”
心头一下子软的不行,陌生的悸动如同涨潮。
秦戗自嘲的揉了揉鼻子:“说真的。那些邻居什么的,给你葡萄,给你枣子,给你花椒,还有那些小贩,我都不喜欢,我想和你搬去新的地方,最好谁都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正常会不会害怕……怎么说呢?就是,我从来没有过,一旦有了,就谁都不想给,一丝一毫都不想。我还想跟你签盟契,死都不能分开那种。还想让你去我的公司,抬头就能看到你,成立新的公司给你管,很多的事情,千丝万缕的以后都脱不开身。对,我跟你说过的,物业,我连助手都帮你谈好了,原来大创旗下的紫金物业小傅总。他有经验又不会越权,你可以慢慢成长,不用浪费你的专业去做闲职,像你这么聪明,很快就能上手的。”
挺大个子原本沉稳成熟的alpha有点语无伦次,还有点少年跟心上人表白的羞窘。
景文脩摘了围裙,转身走过来,站定并抬头看着他:“秦戗。”
“嗯?”
oga微微垫脚,极快的亲了下男人的唇角。脸颊浮了两抹浅淡飞霞:“谢谢你来到我身边。”不只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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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时候,秦戗陪景文脩开车回了趟家。
oga十几年没回去过的那个家,去看那对不曾给他家庭温暖又嫌他未婚生子丢脸的父母。
景家的家庭亲缘淡薄,大过年的,不大的屋子里冷冷清清,东西堆放凌乱,屋角挂了蛛网,破旧又脏兮兮。
景父冷漠的瞟了几眼自家的oga儿子和他正大光明带回来的alpha,到底没说什么难听话,披着油光锃亮的老棉袄出门找人打麻将去了。
倒是景母,大概是女人年纪大了心肠软了些,攥着景文脩的手泪眼婆娑,说着对不起,说着孩子你吃苦了。
秦戗冷眼旁观。这么多年干什么去了?自己儿子在外面过的多难,还单身养育着孩子,这对父母……
强压下那点上头的情绪,秦戗迎着景母怯怯又期望的目光,淡淡的开口:“您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景文脩,和我们的孩子。”
路上车不多,高速通畅。
走一半的时候,天空开始细细碎碎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