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阵沉默。
说实话,问辛他们真要是在外面杀了这些人,也根本不用怕被发现吗,他们也确实不会在意这些人的生死。
而且出门在外,有摩擦,杀人越货的事儿也不少见,真论起来,也不一定比无拘猎人的行事手段高尚多少。
这会儿指指点点,本来也就是找热闹的心理居多。
“那你们把人带回来是想干什么?”有人忍不住问道。
如果问辛他们当时就将这些人当地处决了,别说有意见,都不一定有人能发现。
而且,说实话,如今杀人也不犯法,无拘猎人遭人排斥也不是因为杀人,而是因为对同类的刻意狩猎和滥杀,做得太过了之后的一种道德反噬而已。
即便是聚集区里的执法者,也只是维持聚集区及周边的环境,如果你在限制范围外杀的人,即便大家都知道,也没人会管你。
当然,如果你自己在限制区域外被杀,也没人帮你讨回正义。
问辛在这儿也呆了快两个月了,对时下一些规则和常识,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之前选择把人绑回来,自然不是为了大发神威,给人上道德课来的,而是她自己暂时还没办法随意杀人,而这些人又死有余辜,她才想着把人交给聚集区的执法者来处决。
虽然这所谓的执法者班底,也就是个草台班子,但多少也有点执法程序的严肃性了。
而且她也希望能借此机会,给那些不论是无拘猎人还是其他心怀不轨的人,一个威慑和警告。
也是给自己这个队伍完善一下形象,为之后再招收队友做一个预筛选,顺便也积累一点名气。
所以问辛理直气壮的回答那个人,“自然是为了给无拘猎人们一点震慑,好叫他们安分一点!”
“那谁知道你这是不是随便找几个人立威呢。”有人嘀嘀咕咕,还是受了那几个无拘猎人的话影响。
虽然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赚得更多了,但赚得最多的无疑还是问辛他们,这多少让人有些嫉妒不甘。
而且这一个多月的发酵,这边的消息也渐渐传播出去,陆陆续续引来别的地方的人过来,竞争的压力就更大了。
对比起来,只有问辛他们是完全获利的,而且越赚越多,这也让一部分原本心怀好感的人,渐渐积累起了一丝怨念和不满。
“放你的狗屁!”问辛还没来得及回话,作为差一点点就被噶了的胡小八先一步怼回去。
她气得踹了那几个附和着的无拘猎人,指着帮他们开脱的傻逼道,“你这么会怀疑,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帮着你的同伴开脱?我还‘谁知道’你是不是也是无拘猎人呢!”
问辛意外的看了一眼经常一副腼腆内向样子的胡小八,没想到她还挺机灵的,竟然无师自通就将对方的自证问题给甩了回去。
如果在健全的法度下,办案自然要讲究秩序,但是现在?先用暴力建立基本的秩序吧!
她给了胡小八一个赞许的眼神,让她先退下,又朝周围看了一眼。
天色不早了,她直接跟请来的执法者们和围观众人说,“对无拘猎人的态度,我想大部分人的态度都是一致的。”
“我希望在大家的见证下,处死这些人以儆效尤。如果这里面有你们相熟的朋友,你们真觉得其中有冤情的,也可以立刻出来辩诉,如果说法可靠,也可以先留一命。如果没有要申诉的,我就要请几位执法者动手了?”
说完,问辛刻意等了一会儿。
几个在聚集区内呆过的人,自然也有一些相熟的“朋友”,只是交情不足,谁知道问辛是不是在下套,自然不敢上前为他们辩诉。
而且他们也确实不敢肯定,那几人就是被冤枉的呀!
他们从久远的记忆里想翻出些证据,却恍然发现,似乎确实总有跟他们结队出去的人,意外死在野外,只剩他们孤身回来。
等再想起他们似乎也曾邀请自己结伴外出过,更是一股冷汗直流。
一连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人站出来。
就在问辛犹豫要不要让胡小八出面的时候,终于有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了。
之前在胡小八前面一个,被解剖到一半,又被问辛他们捡回来一条命的人,这会儿还没有完全醒来。因为净化珠喂得少,连身上被剖开的伤口,也都还没完全恢复。
从胡小八装晕听到的情况来说,“猎物”之中,也就只剩他们两个硕果仅存了。其他几个都是实打实的无拘猎人。
如果没有人帮这个人说话,恐怕就得胡小八同为受害人给他作证了。
但这样的话,难免让问辛的话可信度再次降低。
问辛不希望陷入自证,但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只有增加更多的人证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在以一种有公正法度制约的思维行事。
哪怕之前就杀了这几个人,她可以问心无愧,可她更希望以更有说服力的公信制度来裁决,而不是个人私下解决,变成一桩纯粹的杀人报复的私怨。
比起徜徉在没有法度约束的、自由杀戮的世界,她还是更倾向于重新建立符合当下道德的法制约束,恢复社会稳定的秩序。
在当下的环境中,当然还是实力说话最有效,但是有时候,合适的规则制度,也可以是维持、甚至的壮大你力量的一部分。
所以她不仅把人带回来,还请来了执法者,在众多的围观者眼下解决。
她还希望这件事最好不要变成她们一家之言,所以最好有这么一场表演公正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