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诺蹲在大厦右侧的小花园石阶前。
脊背消瘦,后颈雪白。
薄寒臣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单手握着黑色直柄伞,为他撑起了头顶的天空,“你在难过?”
迟诺乖纯乖纯的,“没有。本来是有一点儿,结果看到小蚂蚁搬家就走神了。”
薄寒臣半蹲下来,伞内外的光影落差很大,交织在一起,他清俊的五官这一刻显得很温柔,“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迟诺轻轻“哦”了一声,过了几秒,好奇地问:“薄总是想来安慰我的吗?”
“是。”
一个字,坚定、深邃、蓄满力量,好像长了小钩子,在迟诺的平静的心湖上砸了一下。
迟诺的脸不争气地红了一下。
这样的场景,两人刚接触时也有。
他也不是第一天演戏就能分清走位,把握住表演力度的。刚转型时总是被导演喷,尽管那段时间他顶着压力拼命学习,一条还是需要拍好几次。总有人说一些讽刺的话,“既然当了豪门阔太太就不要出来工作了之类”的。
所以那段时间和薄寒臣汇报工作时总是哭。
尽管薄寒臣给他了一些专业性指引,可是他情绪上头只顾着自己哭,有时候他都以为薄寒臣不耐烦挂机了,结果对方会冷不丁地来一句“没挂,在听,想哭继续。”
真是个闷骚的男人。
迟诺有点儿想听,咬字很轻:“那你说吧。”
“不能和你合作是他们的损失,剧本我看了,烂透了,你演了才是消耗你的名气和口碑。”
迟诺:“……”
这也算安慰?
他想象中的安慰应该是像他爸爸妈妈那样叫他小宝贝。
……他的脑子是被日傻了吗?!他才不稀罕薄寒臣叫他小宝贝!
瞬息万变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黑色直柄伞始终倾斜在迟诺这一边,将他牢牢罩住。
几秒钟时间。
薄寒臣半截身子已经被冰冷的雨水浇透了。
迟诺手忙脚乱地往薄寒臣头顶推伞,有点惊慌地说:“雨淋到你了。”
迟诺推伞时,两人的手相互触碰,指肉柔软温热、细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软的手?
薄寒臣手背脉络分明的青筋绷紧,迟诺柔软的小手在他手背上推动着,两人的肌肤贴合,产生了一股奇妙又熟悉的电流,胸骨下一向冷硬的心脏被搅得天翻地覆。
莫名其妙地想让这种肢体接触延续的久一点。
不就是倾盆大雨吗。
薄寒臣矜淡的吐出两个字:“爱淋。”
迟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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