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本质的在于,错不在她。
不该让她妥协。
他的手仍抚摸在发顶,景和春积压整晚的烦闷情绪好似被温柔的动作一点点揉开。
她听到翟以霖继续问,“所以你已经有想法了吗?”
“还没具体想好。”
不然也不至于气一晚上。
见他愿意帮自己排忧解难,景和春也不再顾忌,分析矛盾所在:“他对我们有偏见,认为女生在户外活动时没有优势。”
说完便闷闷嘀咕,一拳打在睡袋上,“哼,那我还说他脑子不行,考试考不过我呢。”
“不,”翟以霖否定的声音突然插入,“他或许什么都比不过你,只是爱吹牛罢了。在我看来,就户外活动这一点,女生未必比男生差。”
他的观点倒是新奇,景和春不由多看他几眼。
翟以霖温声开口,“纵使体能上存在客观差异,但女生也有别的生理优势,比如免疫力更强、耐力更强。现在的考虑研究也已经发现,在曾经的狩猎活动中,女性甚至更适宜长距离追逐猎物。”
“刚强可能存在着粗暴和易折,而柔软意味着忍耐和长久,若要相比,输赢难定。所以芽芽,你要知道,女性也有天然的以柔克刚的优势,我们不必去信他的狭隘观点。”
听到他的肯定,景和春突然生出了一种群体性的自豪感。
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还是愣愣保持原来的姿势,眸光微颤。
“可和他说这些也没用,拔河比赛输了是事实,他一直拿我们女生……来月经请假这事做文章,说我们太娇弱。”
“输了就输了,难道不是我们一起输的?”翟以霖轻笑,缓解气氛,“他不能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就他那体格,细胳膊细腿,我揍他一顿都嫌硌手。”
景和春早就有了想哭的冲动,这一刻却破涕为笑。
“你还会打人?我可不相信。”她调侃道。
不知为何,翟以霖在听到这话时,表情有细微的凝滞。
她的语气带着不假思索的信任。
这份信任让他失落,因为他知道,在景和春心中有一个完美的自己。
而他太多瑕疵,千疮百孔。
翟以霖低眸,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记得第一天在海洋博物馆,我为什么对潮汐展厅看了这么久吗?”
“我一直很痴迷天文宇宙,因而了解过一个说法,月亮牵引着潮汐,你们的身体似乎也冥冥之中连在一起,与宇宙发生共振,才产生了月经。”
“女生的身体中运行着一种生命的信号,我当时觉得特别酷,”翟以霖轻笑着,倏然停顿,“但不知为什么,大多数人,包括你们自己,都对这个话题避之不及。”
“记不记得上次,你的经血落在我床上——”
景和春倏然抬手,捂住他的嘴唇。
她满脸涨红,这个举措无疑与他说的问题吻合。
半晌,她才像是做出什么改变似的,抿着唇,慢吞吞把手松开。
翟以霖从始至终的语气都很坦然,用柔软的情绪引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