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春此刻尴尬地憋不出一句话,艰难挤出一句谢谢便迅速关门。
拆包装的动作都变得生疏,她笨手笨脚撕开背胶,整个卫生间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声音。
以为翟以霖走了。
下一秒又隔着门听到他声音。
“裤子,要换吗?”
景和春已经顾不上害羞和尴尬了,只小小声诚实答,“要。”
像是透过语气感知到她的情绪,他再次递东西进来的时候突兀地补了句。
“没别人听见,放心。”
他已经自作主张把自己排除在了“别人”之外。
景和春红着脸点头,半晌才意识到他看不到,于是重重“嗯”了声。
她匆匆处理完出来,无所适从地抓着衣角擦干手上的水,没在外面看到翟以霖。
同时,床上被她弄脏的床单被套也一概不见。
景和春大脑空白,想不明白事情经过。
很快,听到阳台那边传来两道声音。
“翟以霖,你又去哪了?不是说了要陪我打游戏吗!”
“在阳台洗东西,你先玩。”
“大早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洗床单被套?”
“天气好,正好洗一下。”
凝滞的空气在这一刻倏然畅通,景和春绞尽脑汁思考怎么为自己闯的祸善后。
翟以霖却已经找到了借口,把弄脏的床单被罩换下去,自己亲手洗。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或是隐瞒之后如何偷偷解决的事情,就这样被他发现。
景和春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找到安稳的停靠点。
却又很快剧烈跳动起来。
她所有尴尬与失措的少女心事并未消除,而是被人妥帖地保护好。
他说天气好。
景和春抬头望向窗外,蓝天远阔,望不到边。
今日无风、无雨、也无晴。
其实只是普通天气。
久旱盼云霓
翟以霖阳台上待得实在太久,程乾宇等不及,拍拍屁股走了。
景和春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小心翼翼推开玻璃门,慢吞吞凑上去。
她轻手轻脚,没发出什么声音。
他坐在矮脚板凳上,所有被卸下的床品都浸湿在一个大盆中。
翟以霖握着被单一角,一向干爽洁净的手背肌肤沾着滑腻的肥皂水,为平日里清峻出尘的他添了些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