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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他听得出姜漪眠话语中的疏离和刻意，自觉方才失了分寸，并没有辩驳，只是开口说话时，语气并不好：“练好本宫今日教的几招。本宫剑术尚可，你什么时候能打得过本宫，什么时候出师。”

说完，他将木剑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木剑碰撞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姜漪眠盯着谢凌枭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仍然没有收回目光。

良久，姜漪眠才收回目光，走过去将木剑捡起来，低声喃喃：“人人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却还想着保护旁人。”

还是自己最可靠。

姜漪眠紧握剑柄，再次练起来。

待练完，看见放在桌子上的卷宗，差人送还给谢凌枭。

丫鬟走到一半，姜漪眠又喊住她，改了主意。

暮色四合，小院内只亮着一盏灯，孤零零放在谢凌枭身边，火苗随着晚风的吹拂晃动，明明灭灭，影子摇摇晃晃。

川穹站在小院门口，大气不敢喘一下。

看见小路尽头提着食盒走过来的女子，他眼前一亮，小跑着迎上前：“姜姑娘，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亲自过来？”

“你家主子有东西落在我那里了。”

“主子正在找呢！”川穹笑眯眯道，退后一步示意姜漪眠进去。

只不过是一份卷宗，哪里需要姜姑娘亲自送过来，她分明是有话要和主子说。

姜漪眠走进去，光线昏暗，她停留片刻才适应。

模糊的光影中，一切物体只有模糊的轮廓。

“把东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谢凌枭淡漠的声音传来。

姜漪眠没有理会，自顾自找到火折子点亮蜡烛，待温暖的光照亮整个房间，才打开手边的食盒，将小菜端出来。

“听闻殿下今天晚上没有用晚膳，民妇带来几道小菜，殿下可愿意尝一尝？”

谢凌枭转首，眸光渐深。

烛火摇曳，女子一身素衣含笑坐在桌边，青丝半挽，家常而随意，漂亮的五官在昏黄的暖光下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掌心握住那截纤细皓腕的触感似乎还在，甚至更灼热，烫的他喉间干痒。

他喉结微动，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瞧了一眼菜色，“并不是厨房的手艺。”

“是民妇做的。”姜漪眠将筷子递给谢凌枭。

谢凌枭接过筷子，看着面前精致饭菜，饥饿感上涌，夹菜吃饭。

姜漪眠在旁边看着，待他吃的差不多，才道：“这几日，京城可还热闹？”

“算不上热闹，笑话倒是有一桩。”谢凌枭吃了七分饱，放下筷子，用手帕优雅擦拭嘴角，语气愉悦：“周家亡妻出殡，许多官员人家都沿路设棚祭拜送行，柳姑娘为表示感谢，宴请那些人家。宴会之上，许多人都问她的身份，这位柳姑娘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被大家取笑。”

三言两语间，姜漪眠似乎看见柳思婉在一众官太太中间局促而尴尬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弧度。

那些官太太最是看不起人，她也是费了许多银钱和功夫才维持着，想来他们设棚祭奠也为着那些情分。

柳思婉想要踩着她，直接得到认可，难。

姜漪眠敛眸，眸底暗光流转，开口时声音幽幽：“若是柳姑娘知道我没死，她无缘周夫人之位，会不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