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蓁耳朵更烫了,真不知道烟攸宁是在哪里学会的这些,或者说,这难道是烟攸宁新研究的一种,能够让黎蓁身体热起来的方法?
这样的方法,希望她能只对黎蓁用就可以了。
是夜,暴雨仍未停息。
两人紧紧拥抱着,连呼吸都撞在了一起,在这个无人的角落安眠。
黎蓁从来没有睡得这样安稳过,淅淅沥沥的雨声,若有若无的蝉鸣,鼻尖充斥着泥土的芬芳。
她闭上眼睛,进入深眠。
尾声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陈建民也带着人来了。黎蓁和烟攸宁两人顺利得救,在消防员的帮助下顺利下山,前往医院治疗。
同时,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徐老先生听说了他们的事,黎蓁这才知道,当时她救下的妞妞竟然是徐老先生的外孙女。杨姨在电话里好一通描述,老先生当即保证明天就带着东西下山来。
黎蓁发去的消息里有烟攸宁做检查时拍的片子,徐老先生看过以后,表示虽然先看到本人才能保证,但他还是能说至少有八成的几率可以治疗。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黎蓁甚至忘记要先谢谢几人,不顾身上的伤,当即将烟攸宁整个人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
烟攸宁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闹了个大红脸,黎蓁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以后,也和她一起闹了红脸,反倒把几个来看她们的人逗得哈哈笑。
至于陈建民的那辆车,黎蓁表示自己得赔给他,却遭到陈建民的强烈拒绝。
“你救了我的鹅,救了妞妞,甚至也可以说救了我,怎么可以让你赔钱?”他说。
陈婆婆也表示是这么个理,杨姨甚至说,当时如果他们直接把车开走的话,车辆就不会损坏了。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都是为了帮她们母女,车子才会损坏的,应该由她来赔偿。
就连小姑娘妞妞,虽然受了惊吓,现在住在医院里没法来见两人,可还是歪歪斜斜地写了张字条,说谢谢陈叔叔和黎姐姐,等妞妞长大以后,会把车还给陈叔叔的。
小姑娘会写的字不多,“黎”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她画了个微笑的太阳来代替。
黎蓁难得感受到这样多的善意,当下亦是百感交集。
这个世界上,总还是好人要多一些。
第二天,黎蓁早早便在门口等待徐老爷子。
她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现在都包着绷带,尤其是手被包裹得严丝合缝,被烟攸宁戏称为“木乃伊”。
一辆黑车缓慢行驶到陈婆婆家门口,黎蓁赶忙迎了上去,帮徐老爷子一起把东西搬出来。
看过烟攸宁的腿以后,没等黎蓁问出声,徐老爷子就说:“能治。”
这两个字给了黎蓁莫大的力量,她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模糊了视线。黎蓁呆呆地看向烟攸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烟攸宁的心情亦然,两人对视间,心里都是莫大的激动。
在徐老爷子给烟攸宁扎针的时候,黎蓁更是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死死盯着他的动作。
等落完最后一针,徐老爷子拿过手巾擦了擦汗,伸手在烟攸宁脊背后侧的位置按了一下。
只听咯噔一声响,烟攸宁突然“嘶”了一声。
黎蓁顿时有些后怕,忙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怎么了?”
她问得急切,错过了徐老爷子的笑脸。
烟攸宁悠悠道:“腿好像有点疼、麻麻的,有点痒,应该是伤口在恢复的关系。”
黎蓁的视线扫过她的腿:“腿疼?伤口痒?是哪个位置,可能是之前在——”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
黎蓁看向烟攸宁,而烟攸宁也明白,她这是意识到了,对黎蓁露出笑容。
眼泪夺眶而出,黎蓁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徐老先生看到这样一幕会不会多想,只想抱住烟攸宁。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着,眼泪顿时打湿了烟攸宁的肩头。
烟攸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徐老爷子一连下了几天的针,烟攸宁从一开始的“有感觉”,到后来甚至已经能够动两下了。
直到有一日,徐老爷子告诉二人,烟攸宁的腿已经不需要再扎针了。
她毕竟太多年没有行动,如今更重要的其实是要运动起来。
黎蓁给老爷子演示了一遍烟攸宁在医院做过的康复训练,老爷子点了点头,表示这套动作可行,而后又传授了烟攸宁一些锻炼方法,这才收拾东西离开。
黎蓁带的礼物都被徐老爷子退了回来,没办法,黎蓁只好再给许姝打了个电话,问过老爷子的喜好,这才送了他一套象棋。
这回老爷子倒是收下了,还给黎蓁带了几瓶自家酿的葡萄酒,说是徐奶奶还在的时候酿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就好像那并不是和自己相濡以沫多年、如今离开自己的爱人。
黎蓁本就想要拒绝,听了他说的话,更是挥得更快了:“既然是徐奶奶留给您的东西,您更应该自己留着啊!”
徐老爷子摆了摆手:“好东西就应该大家一起分享才是,你们收下吧,明春知道的话,大概也会高兴的。”
黎蓁还是很犹豫,手停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显得格外尴尬。
徐老爷子笑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说:“别担心,明春给我酿了很多——很多很多,大约得有百来坛。老爷子我年纪大喽,光是自己喝怎么喝得完?”
“先前有人来找我看病,走的时候,我也叫他们一人搬上几坛走,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