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宁茫然歪了歪头,不解其意。
她都偷亲了,还能怎么大胆?
虞幼宁懵懂眨眼,迷迷糊糊。
倏地灵光一闪,想起沈京洲刚刚对自己做的事。
素手纤纤,轻挽住沈京洲的衣袂。
虞幼宁撑着坐直身子,如沈京洲先前所做。
明黄烛光轻柔,轻喉娇啭,齿如含贝。
虞幼宁半坐直身子,红唇一点点描绘沈京洲的唇线。
孺子可教,虞幼宁不再是蜻蜓点水,稍纵即离。
沈京洲倚在青缎迎枕上,懒散的双眸低低垂着。
他一只手落在洋漆描金高几上,指骨敲落,乌沉黑眸漫不经心垂望虞幼宁。
任由虞幼宁予取予求。
固若金汤的城池逐渐失守。
……
少顷。
虞幼宁依偎在沈京洲怀里,琥珀眼眸惴惴,她双眸熠熠望着沈京洲,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沈京洲垂眸凝望。
须臾,他唇角勾了勾,沈京洲俯首垂眼。
再度夺走虞幼宁所有的气息。
……
更深露重,苍苔浓淡。
清冷月色勾着秋夜的萧瑟寂静,宫人遍身珠翠,手提羊角灯罩,亦步亦趋跟在沈京洲身后。
刘蔺在偏殿等候许久。
宫人搬来椅子和茶果,刘蔺口干舌燥,到底不敢在沈京洲的寝殿胡来,草草用了一盏热茶,遂作罢。
遥遥瞧见穿过抄手游廊走来的沈京洲,刘蔺忙忙躬身上前,朝沈京洲行了一礼。
“陛下。”
刘蔺是半夜被传唤来的,深夜匆匆入宫,他还以为是沈京洲手上的伤口发炎,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忙拎上药箱前来。
一路上听多福所言,方知自己深夜被宣,是为着虞幼宁的事。
前朝六公主为“痴儿”一事,宫中人尽皆知,先前也有人在冷宫撞客。
刘蔺觑着沈京洲的脸色,提心吊胆,斟酌着开口。
“殿下的病症,下官也曾在医书上瞧过。”
虞幼宁心地纯善,她不知老嬷嬷是撞破丽妃私通才被杖死,以为老嬷嬷是受自己拖累。
虞幼宁受不得刺激,一时浑浑噩噩,后来又有宫人在冷宫装神弄鬼。
虞幼宁逐渐忘却往事,冷宫偏僻无人问津,冬日无炭火,饥寒交迫。
于虞幼宁而言和地府无异。
她也不再拿自己当人,而是在地府游荡的一只胆小鬼。
如此种种,皆和沈京洲猜想相差无几。
他缓慢闭上双眸。
墨绿缂丝鹤氅落在烛光中,角落供着一方鎏金珐琅铜炉,暖香浓郁。
沈京洲白净指骨落在扶手上,敲一下,停两下,敲一下,停两下。
刘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他悄悄抬眼,朝多福递去一个求助眼神。
多福哪敢做沈京洲的主,摇摇头。
静观其变。
刘蔺迟疑片刻,大着胆子俯首叩地:“请陛下容刘蔺再为殿下诊脉,此病虽罕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