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事,李延琮很快起身,两手把鬓角散发往后一捋。
虽然脸上花花黎黎挂了彩,那样子竟是很骄矜的,然后清了清嗓子,叫人进来拾掇。
他吩咐:“给我们再腾出间房来。”
掌柜站在门边不敢进来,战战兢兢道:“是、是……”
李延琮扫了一眼地上的茶汤,“待会送壶雨前龙井来。”
“老爷,小的店里没有、没有雨前龙井。”
“那还不麻利出去买,账就送到杭州衙门里。”他也没看掌柜的,那不耐烦的声气儿就已经吓得掌柜唯唯诺诺,赶紧退下了。
李延琮转过头来,却略弯了弯腰向张崇远告罪,引得张崇远还礼不迭,那纹丝不乱的劲头,一点儿看不出方才放浪的狠意。
等再落座细聊起来,李延琮才知张崇远来投的缘故。原来那张家祖籍便是荆门附近,自从前年北边打仗,他便把妻儿老小送回了湖北老家,年初襄阳打仗,他本是求了皇帝照拂家人,不想皇帝心急,为了奇袭,竟顾不得转移张家便叫人开了火。
张崇远知道了,忙叫人去寻,不想祖宅竟已经人去楼空。
他正心急如焚时,接到了裴容廷的信函。
这时候,他才知晓家人早已被李延琮的人提前接到了南方安全的地域,而这位“李延琮的人”,便是本应身葬长江的裴容廷!
不得不说,裴容廷这一步走得漂亮,称得上高瞻远瞩,连李延琮也不免要佩服。
他睨了裴容廷一眼,是侧脸,看不到另一边唇角的青痕。
寂寂的眼睛,幽深乌浓,看着人摸鬼样风度翩翩,下起手来倒真狠。
李延琮脸上冷冷的,心口的伤处却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们没有再北上回淮安,而是在杭州衙门住了下来,整军备战,准备直抵金陵。婉婉被从淮安接了来,为了来日去皇陵时指认遗诏。
这天已经是立冬了。
小轿送到二门,正门遇上裴容廷与李延琮送张崇远出门。
他俩也就在这种时候能走在一条路上。
婉婉打侧门进来,远远的先看见裴容廷的背影。静安跟在身后,瞧见了她,忙要和裴容廷禀报,却被婉婉摇着手儿给止住了。
她见四周静悄悄的,便垫着脚偷偷绕到他身后,才想叫“容郎”吓他一跳,裴容廷竟忽然停住转过了身。
婉婉没防备,一头撞在他怀里。
“哎哟!”
她披着大红猩猩毡的薄氅,观音兜上缀了一圈白狐狸皮,圈着她雪白的皮肉与红润的唇,红润的脸颊。
鼻尖也红了一点,是撞的。
见裴容廷一脸了然的微笑,婉婉便知道自己偷袭的失败了,正捏着鼻梁在悻悻,忽然注意到他脸颊的伤痕。
那青痕渐退,凝成了紫,看着倒更吓人了。
她吃了一惊,忙问:“这是怎幺弄的!”
说着伸过手来,扳着他的下颏要细看。
裴容廷握住她的手道:“不打紧,马上跌下来,摔了一跤。”
婉婉半信半疑,忧心道:“你当我没骑过马幺!摔下来也不该脸着地,磕在这儿,倒像是给人打了似的——”
一语未了,听见不远处脚步声起,她探头一看,才看见裴容廷前头还有个人呢。尽管只有个背影儿,身着紫绒直身,腰系荆山白玉,那玉带从前断了一次,还是婉婉重给他穿的,自然认出是李延琮。
她忽然联想到了什幺,心里一沉,皱眉叫了一声:“将军。”
李延琮不想理会,却仍身不由主地停了下来,远远地,转过了身。
他脸色漠然,因为不知道一旦开口,又会是怎样的神情。蜜色的肌肤,右脸颊凝着一道明显血痂。
婉婉愣了一愣,看看李延琮,又扭头看看裴容廷。
“你、你们——”
两人都暗暗别过了脸没说话,婉婉睁圆了眼,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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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啦大噶,接下来一定是肉
我发现我对古言现言接受程度完全不一样
《小家碧玉》这种重口np我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最近看了本现代的出轨题材,难受一晚上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