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个未经事的小哥儿简直轻而易举,多少在娘家性子烈的姑娘嫁人后都被婆母调-教得恭顺乖巧。
然而目睹屋内情况后,赵冬枝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活见鬼了!
那馍馍不沾水吃着跟石头一样硬,曾有老妪舍不得粮食,吃了过夜的馍馍,生生给噎死了,偶尔也有小孩儿吃崩牙的。
这玩意儿口感粗糙干硬,喂猪猪都嫌弃,只有家里揭不开锅的人家愿意吃。
凌息却吃得津津有味,不清楚的还以为他在吃什么美食珍馐,赵冬枝直勾勾瞪着凌息,认定他会吐出来,然而凌息非但没吐,还吃出了笑容
他本就生得好,霞姿月韵,斯文俊逸,模样比远近闻名的陈秀才不知好上多少倍,如今一笑,原本脏乱破败的屋子霎时被照亮,像被镀了金光。
“娘,他就是你给我新娶的夫郎吗?”一道兴奋的声音自赵冬枝身后响起。
赵冬枝拍拍胸口,手肘撞开脸快贴上窗户的儿子,“你小子要吓死老娘啊!”
张保顺眼珠子都看直了,不停吞咽唾液,扒着窗户企图再看两眼,恨不得当场入洞房。
自己儿子屁股一歪她就知道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赵冬枝扯着对方耳朵到边上去,嘱咐道:“是他,我同你交代清楚,这回再把人打跑,你娘我可没本事再替你找个媳妇儿。”
“娘你最好了,放心吧,我肯定赶快让你抱孙子。”张保顺熟练装乖卖巧哄得他娘心花怒放。
张保顺没再进城里鬼混,留在家里布置新房,这可乐坏了张家人,担心凌息再跑,晚上也派人守着。
凌息听不懂他们讲话又被关在屋内,全然不知明天他将嫁给一个男人。
他正在等一个时机,等身体修复。
夜里淅淅沥沥下起雨,凌息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一阵脚步声后重回安静。
冷风穿过破洞的窗户灌进屋内,皮肤激起层鸡皮疙瘩,凌息察觉夜里温度骤降,不知为何呼出的气息却是烫的,胸口貌似蕴藏着一团火,叫他无处宣泄。
起身试图倒一杯凉水压一压,锁住的门被人缓缓推开,来人极力放轻响动,却逃不过凌息的耳朵。
黑暗中,一道明显属于男性的身影猛地定住,俨然没料到凌息会站在房中央。
哪怕天亮后就能把人娶进门,张保顺仍心痒难耐跟猫挠似的,最终到底是色。心占了上风,打算趁美人睡着一亲芳泽,反正是他夫郎,怎料对方大半夜不睡觉站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不晓得准备干嘛。
莫非想跑!?
仅仅想喝一杯凉水的凌息,大半夜被一个陌生男人闯进门,对方莫名其妙大呼小叫,招来一大堆人围着他喋喋不休,又将他绑了起来。
肺腑好似着了火,烟雾顺沿呼吸道向上钻,凌息喉咙干涸冒烟,他感觉自己是不断吞噬周围能量的小火苗,伴随时间推移慢慢变成火球。
大脑天旋地转,迷蒙间凌息再次见到他的老师。
“凌息,恭喜你成年,从今往后你得开始佩戴颈环,有什么偏好吗?”老师拿出几个颜色造型各异的颈环任他挑选。
凌息随手拿了个黑色基础款。
老师耸耸肩,毫不意外他无趣的选择,收起其它款式的颈环。
“我会教你如何正确注射抑制剂,以后使用抑制剂或者找个新人类一起度过热潮都随你选,但是谨记,不可以对普通人出手。”
“砰砰!”凌息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血液如浪涛迅猛奔涌,灵魂与躯体互相拉扯,似乎有什么即将冲破束缚,破笼而出。
烦乱、躁动、亢奋、不安……
凌息倏地睁眼,血色腾龙翻滚,云消雾散,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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