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她才探身去搜孙长美的衣兜。
果然从裤兜里搜出一张精神失常的证明,章都还是新鲜的。
看来是刚从医院出来。
徐厘把证明直接撕得粉碎,捏在手里。
随即抬脚,把孙长美给踢醒。
孙长美睁开眼睛看清楚徐厘脸的一瞬间,双目又陡然燃起仇恨的光,身体暴起,伸手到处摸索菜刀。
徐厘袖口的匕首滑出,直接抵到她脖子上,微微用力:“别动。”
冰冷的刀刃抵在颈动脉上的感觉,就像毒蛇吐出的信子,一扫一扫,让人后背发寒。
孙长美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神愤怒又不甘地瞪着徐厘:“你要干什么?”
徐厘勾唇一笑:“你说,我现在要是报公安,你会怎么样?”
孙长美冷哼道:“我就是个疯子,疯子杀人不犯法。”
“是吗?”徐厘将手掌摊开,稍微一倾斜,掌心的碎纸片便簌簌飘落到孙长美脸上。
孙长美察觉不对,伸手抓了几张碎纸片一瞧,登时脸色就变了。
徐厘红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现在你不是疯子了。”
“你!”孙长美面色僵硬,像被人抽了脊梁骨一样,毫无骨气地道,“你撕了我的诊断证明又怎么样,我随时可以再去医院做检查。”
徐厘毫不掩饰地嘲笑:“你真以为医院是蒋家还是周家开的?别忘了既然傅家在蒋瑞的事上会帮我主持公道,对上你,他们也只会站在我那边。你到底疯没疯,医生一查就知道了。”
孙长美冷哼一声:“你不用吓唬我,疯没疯,医生也不一定能检查出来!”
她记得侄女周怡说过,只要在检查的时候做一切奇怪举动,医生根本判断不出来真假。
徐厘一本正经地吓唬孙长美:“你还不知道吧,军区科研院有一种测谎仪,专门用来审问间谍的。人在撒谎的时候,心率、脑电波、血液流速都会改变,虽然肉眼很难看见你身体的变化,但是仪器可以,并且十分精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拿自己的命赌一把。”
孙长美牙齿咬着嘴唇,眼珠子左右移动,有些心虚也有些害怕。
徐厘继续道:“只要我现在报公安,你就是杀人未遂,要吃枪子的,你信不信,你前脚死了,你丈夫蒋大帽不出一个月就会再婚,娶个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媳妇儿,然后再生个儿子,和和美美地继续过日子。”
“蒋静母女也彻底解脱了。不用担心你随时会去公安局举报蒋瑞帮周怡顶罪的事。反而会因为觉得亏欠蒋大帽,加倍对他好,钱票不是问题,还帮着给新弟媳安排工作,对新出生的侄子也照顾得无微不至,有求必应。你儿子顶罪换来的好处,全落到了你丈夫新娶进门的媳妇儿身上。”
“还有啊,你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但你丈夫不一样,万一新媳妇儿生个三胎五胎的,等你儿子劳改完回来,蒋家哪儿还有他的位置?家产更是不用想都不用想。”
徐厘说完这些,孙长美的脸色已经跟僵尸一样难看。
眼中仇恨的火光转化成了浓浓的后怕!
徐厘最后再给她添了把火:“你想想,你砍我这事儿,我受伤,你吃枪子,你儿子还是要劳改,最后是谁得到好处?”
孙长美顺着徐厘的话往下想,
答案昭然若揭。
是蒋静和周怡母女!
孙长美脑子里闪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小姑子蒋静去灾区支援前给在医院的蒋老爷子和蒋老太太请了个护工,但越老越作,两老东西脾气跟小孩似的,护工去了一天,就做主把人给辞退了,说不习惯陌生人照顾,非要家里人来。
蒋家现在就只剩她一个可以使唤的劳动力,但她沉浸在儿子劳改的悲痛里,饭不想吃,水不想喝,浑身没劲,成天搁家里窝着都觉得难受的程度。
丈夫蒋大帽非逼她去医院照顾老头老太太,她不去,蒋大帽就揍她,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结果老头老太太又开始磋磨她,成天瞎使唤,她也破罐破摔,给老头饭里吐口水,给老太太水杯里撒尿,结果被蒋大帽给逮了现行,又是一顿打。
她一肚子气和委屈没处撒,又想到儿子劳改的事,心一横跑到公安局门口去闹,说自己儿子是帮周怡顶罪,要求公安重新判。
结果可想而知,被丈夫拎回家打了一顿。
这个时候周怡来看她,先是哭着给她道歉,又安慰她,最后把锅甩到徐厘头上,给她想了这么个损招,说可以给她开个精神证明,让她有气去找徐厘发泄,拿刀砍都行,反正杀人不犯法。
回过神,孙长美呵呵地冷笑出声,脸上只剩下清醒后的讽刺。
果然,果然呐!
周怡就是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