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冷静,秦胜的怒火猛然冲破胸膛,按住对方肩,右手迅速握成拳,朝向路清让的肚子就是一抡。
——旁边就是在欣赏演出的客人,他的出手选择以动静最小的方式。
路清让瞬间躬身,又抵着柱子直起,迎面又是一拳。
这一拳让他痛得额头血管清晰凸显,汗从鬓角滚到下巴,悬而未落,他再次直起身子,定了定,没还手。
林奚抱着胳膊,只看人群方向。
她置身事外,冷血写在她脸上,无动于衷到近乎残忍。
秦胜积攒了几个月的怨气,见她没有疑议,由克制到放纵,又要抡拳。
没想到林奚冷不丁出声:“够了。”
她讲得也冷静,声音里结了层冰。
秦胜胳膊被迫停在空中,却收不住早就爆发的情绪,红了眼,偏执地不肯落下。
“我说够了。”
林奚看回秦胜,平静但威慑力十足。
为着路清让的“趁人之危”,两拳够了。再多,就是秦胜在泄私愤了。
他没这个立场和理由。
秦胜胸口剧烈起伏,手臂因为对抗而青筋暴起,最后还是放下胳膊。
“找我什么事。”林奚看也不看路清让。
秦胜未答,落停在邮轮顶层的直升机,在古典曲的奏鸣里“咯哒咯哒”响起来。
“要送那几位长辈走。现在怕是,”秦胜抬头,从纱幔飘起的缝隙看上去,“来不及了。”
远处还有几架准备接人的直升机盘旋着等待,头顶这一架的螺旋桨则极速转动,缓慢升了空。
秦胜转回来,眼中带着不常有的孤寂,向林奚移了半步,伸手抚住她的脸,拇指停在她的唇边,轻轻擦拭她花了的口红,声音也平和:“还有,好像,李年年现在在齐向东的场子里。”
最近李家人自顾不暇,没功夫盯着李年年,也不知她这一个星期都疯去了哪里,再加之李年年的手机一直丢在家里,秦胜也是打听了这么久才刚收到点消息。
不太好的消息。
听到“李年年”的事,林奚倏地伸手按住秦胜的手,眉尾微挑。
顿了顿,再一用力,拂开他胳膊,要走。
说了不再管李年年,就是不管。
可只迈出去两步,她陡然停下,不得不问:“她身边有人跟着吗?”
“不知道。”
得到答复,林奚脚步发僵,滞了几秒。她想起上一次见齐向东时他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她不觉得李年年会主动和齐向东玩到一起,猛地转过身命令秦胜:“让飞行员再落停一架,我要现在过去。”
她依旧平静,但藏不住口吻中“没法真放任不管”的气急败坏。
秦胜似是满意了,挑衅般看了看路清让,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立刻拨电。
路清让默默听他们的对话,身上的疼痛早已缓解,精神痛感却还在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