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自信。听口气似乎已经笃定你赢了。”坂口安吾放下摆盘,半蹲下来,使世初淳的脚踩实地面,再直起身板。
他右手半搀扶着女生,左手解开世初淳环住自己肩头的手,“我跟。”
“哟呀。织田作难得一次认真,安吾也少见地掺和进赌局。”
该说世初小姐的吸引力很大,还是随着时间的沉淀,原本紧缚的物事在失控?
已能预料到结果的太宰治双手上举,做投降状,“我退出。”
“我听太宰先生的。”芥川龙之介如是道。
“好。”织田作之助摆正女儿的脸。
动作轻柔,但不容置疑地朝向自己,正如他隐藏在随性态度下说一不二的真实性情,“世初,看着我,我是谁?”
感受到来自手掌的温度,世初淳的脸不自觉在领养自己的男人手心蹭了蹭。“父亲。”
能认出人。还好。织田作之助循循善诱,脑袋朝旁边一别,“他是谁。”
“坂口先生。”世初淳头也没抬。
“你要选他,还是选我?”
长着老茧的大拇指在少女柔嫩的脸颊划过,由下到上,抚到她左眼底部浅色的小痔处,停留了会。
红发青年张开双手,敞开足以容纳二人的宽厚怀抱。
没有踌躇的间隙,半秒钟不到,世初淳就做出了选择。
她忙不迭地扑到织田作之助怀里,像是扑一个无论如何挽留也终究会烟消云散的幻影。
鼻腔的哽咽尽数吞咽,遗忘的血泪遭到回溯时空重重封锁,只在偶尔的节时灵光一现,被当事人当做易消逝的幻觉忽略。
“选你。天崩地裂也选你。”
“嗯。我知道。”
红发青年的眉眼温柔得一塌糊涂,光看着,哪晓得死在他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
若是死者能复生,亡灵从大地里苏醒,侥幸窥见这一幕,恐怕是挫骨扬灰了,也要从炼狱里爬出来,愤恨地撕碎他珍视的宝物。
单只手托住世初淳的腘窝,防止她下落的膝盖磕到地面,织田作之助抱起犯困的女儿,轻拍着她的后背,看她脑袋轻一点、重一点地点着,又揉着眼皮强迫自己清醒的样子。
电视里播放着各地组织起冲突的画面,池袋黄巾贼和蓝色平方发生争执,首都东京卍会和爱美爱主暴力持械,并盛中学风纪委员长以一人之力包围了当地机构……
纵是身为异能者的坂口安吾看来,最后一个新闻乍听之下,也多多少少有点离谱。
争强好胜的芥川龙之介,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
自然被该新闻吸引,揎拳掳袖,思考着何时打上门去。
恹恹欲睡的世初淳,听到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声,登时一个激灵。
由云雀委员长的出格行为,联想到月曜日上学要收拾的残局,无言的压力打头顶倾泄而下,化作沉甸甸的小山丘焊在肩头。
世初淳抬脸,看到欲上门踢馆子的芥川龙之介,头皮隐隐发麻,牵连着大脑神经一抽一抽地紧绷,连即将到来的周六日亦变得沉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