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开始他就没考进,是不是会比现在好受得多。
盛意不知道,但他清楚,无论如何,无法再弹钢琴带给他的打击不会减少分毫。
老师嘱咐他早些做决定,才能及时沟通,办理其他高校的入学,又担忧了好几句,皆被盛意搪塞过去了。
还没退出聊天,顶上突然弹出梁听叙的信息。
l:[你来琴行了?]
l:[怎么不告诉我,我带你上来]
橙天睡大觉:[我就是来给你送水,袋子里冰块都融了,你得快点喝]
橙天睡大觉:[我都回去啦,下次吧]
打完最后一句,盛意暗灭了屏幕。
下午的太阳还是很毒辣,顶楼很晒。
似乎有些低血糖,盛意感到头晕眼花,起身准备去门口阴影处歇息会儿。
刚站起来,没来得及往里走,旁边突然窜出两个人来,翻过墙跌到他旁边。
对上视线那一秒,三个人都滞住了。
很快,卷毛的声音响彻顶楼:“盛意?!你怎么在这里。”
太大声了。
盛意手足无措地退了两步,慌乱望向四楼的窗台,同朝这边望过来的梁听叙对上了视线。
梁听叙顿了几秒,转身往教室外跑,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内。
本来就不是很想继续弹
梁听叙要过来了。
盛意清楚,转身便准备离开,却被卷毛骤然用力拍了拍肩,一脸担忧询问:“你的手……”
他只想着跑掉,习惯地低声说道:“没事。”
“怎么会没事!”卷毛大声说,眼眶逐渐趋红,“都是弹琴的,我肯定知道手伤有多难受,你也真是的,那么多人,你愣是一个也没讲,你讲了我们肯定帮你想办法啊,你也不会……”
到最后卷毛也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最近掉眼泪次数比他之前加起来都要多,盛意不想再哭了,微微仰头,挤出一个微笑:“真的没事,我本来也不是很想继续弹古典了。”
卷毛似乎愣了下:“……你说什么?”
衣领骤然被卷毛揪起,卷毛语气恶狠:“你最好只是为了骗我。”
“松手。”梁听叙冲上前来攥住卷毛的手。
“你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吗!他说他本来就不想弹古典,弹了这么久,你就没有一点感情,一点留念吗?还是对你来说,手伤弹不了琴反而是种解脱?”卷毛质问。
盛意艰涩地咽了口唾沫。
“所以在你的认知里,盛意不想弹古典,却能够用心的完成每一场演出是吗?演奏出来的感情不会是假的,你一样弹琴,应该很清楚,”梁听叙猛甩开卷毛的手,“情商和理解果然是因人而异的东西。”
没等卷毛反驳,梁听叙便拉着盛意走了。
梁听叙带着他来到琴行一间空教室,打开了空调风扇,让他先坐下。
“在这歇会,外面那么热,你应该早点进来的。”梁听叙抽来两张纸,准备给盛意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