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待了多久,在那个甬道里失去意识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一开始只是一片混沌,他处在其中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搅来搅去。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安定下来。
身下触感粗粝,眼前一片漆黑,他被托举着浮在一片虚空之中,搞不清自己到底睁没睁开眼睛。
直到身后的物体越来越硬,越来越平坦,越来越踏实,意识越来越清醒,眼前开始出现点点白星,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是活了下来。
这里太安静,安静的他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众多荒诞的猜测在他心头掠过,他心惊胆战不敢有大动作。
时间的流逝是无声的。
最近身后荒芜的土地上开始冒出许多新鲜的小草,黑暗中的白点儿一点点儿变多变亮。
场景越来越朝着某个诡异的熟悉方向去,易钊惊悚地猜测到,自己怕不是在自己的精神域里,并且它好像还被翻了个新。
也不管是不是,他咬死这个可能,紧绷的精神稍稍放轻松了些。
结果刚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耳又消失不见,顿时难受的闭上了双眼。
不过没一会儿他就打起精神来。
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翻个身,尚且柔嫩的小草扎住他的脸。
这是一种十分抽象的说法,其实易钊早就发现自己并没有实体,可就是有种身临其境的逼真感。
比如他现在咬了一嘴的嫩草,嘴里立马传来异物感,同时心里莫名升起烦躁的情绪,他皱着眉毛,赶紧停止了自己的迷惑行为。
‘呸呸呸—’
吐掉嘴里的草屑,老实的仰头看起了头顶。
戾双手一顿,瞳孔微缩,整只虫定在原地,他死死地看着易钊,背对着所有虫,眼神简直要把易钊的脑袋灼穿个洞。
达约法看见对方背影僵硬了一瞬,率先察觉到异常,上前几步,
“怎么了?”
戾手心继续掌着易钊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抓着易钊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说:
“他动了。”
声音轻的像是怕吹走了手掌里快二百斤的虫。
数道脚步声快速靠近,平时扯着他耳朵吼都仿佛听不见的中年耳聋研究雌虫们迅速将易钊团团围住。
没有虫再出声,纷纷加快跳动的心脏们沉默地交流着,表达着同样的焦急与期待。
一
二
三
四
仿佛一场幻觉,雄虫分明和过去的一个月没有任何差别,安安静静的闭着眼,躺在治疗仓中乖巧的不可思议。
戾喃喃道:“他眉毛动了”
易钊听见那声怎么了立刻屏住呼吸。
许久都没有传来额外的声音他有些失望,也有点儿着急,谁怎么了?
戾那声‘他动了’声音太小,直接被忽略了。
易钊忍不住皱了眉头,继续听。
‘他眉毛动’
易钊屏的快窒息了才终于听见后续,声音有些小,但幸亏这道声音他足够熟悉,听一半估一半,勉强猜到这句话的意思。
‘他眉毛动了’
谁眉毛动了?
所以谁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