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信慈握住他虚软的手轻轻揉了揉,摇头说:“不为难,只要你活着,怎样都行,等你能出院,我们就去登记。”
在审异局足足住了半个月,任棠才能勉强起身,付糖果在哭天喊地中终于被允许来探望她的爹爹。
小姑娘见着人时瞬间哭红了眼:“我以为他们把爹爹打死了。”
她呜呜哭,小手伸过去试探着去摸任棠的腹部,付信慈上前拦人的动作被任棠一个眼神喝退。
付糖果回头红着眼对付信慈做了个鬼脸:“糖果给爹爹揉揉,爹爹肚肚不疼啦!”
任棠笑着握住她的小手:“糖果真棒,爹爹真的不疼了。”
付信慈见一大一小两人其乐融融便也想打造一家三口的温馨氛围,但尝试插入两次都以失败告终,堂堂付总冥思苦想找到一个话题:“你爹爹生你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疼。”
“啊——”
付糖果“啊”了一声转过头,兴致瞬间被付信慈的话题吸引过去,她来回看了两眼,又回过头问任棠:“是吗爹爹?”
小姑娘表情很认真,一副虚心求教的天真模样,任棠不忍心说别的话惹这张小脸不开心,便红着脸硬着头皮顺着话往下说:“你爸爸瞎说,你很乖没有折腾爹爹,爹爹一点也不疼。”
付糖果收到答案后立马面向付信慈,小手往腰上一叉:“糖果很乖!”
面上的笑不加掩饰,付信慈点头:“嗯,你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爹爹……”付糖果的小手又搭在任棠的腹部,“糖果想要个妹妹,可以吗?”
付信慈靠到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任棠的脸红得像娇艳欲滴的玫瑰,等了会儿才慢吞吞地替他解围:“你爹爹身体不好不能生妹妹了,生你都差点死了。”
他话音刚落就收到一声脆响的啼哭,付糖果紧搂住任棠的腰,眼泪擦了一被子:“糖果不要妹妹了,要爹爹,爹爹不要死——”
老神在在的付信慈随即便接到来自他那个温柔的爱人头一回凶巴巴的怒斥:“付信慈,你别吓她。”
--------------------
晋江文学城
出院后,任棠的身体一直不好,站得久了会喘不过气。人瘦了很多,吃东西又不舒服,但他倒是很努力,深呼吸一下再吃一口,尽量让自己能恢复得快一些。
付信慈替他辞了儿童城堡的工作,怕任棠胡思乱想,在做决定前特意与人进行了商量。
“你身体不好,养一段时间我们再出去工作,不要觉得你待在家就没有价值,如果觉得精力还好,可以帮糖果补习,”付信慈笑了一下,捏了捏任棠的肩,“我出补习费用,”他抱着人坐到沙发上,“等你身体好了,你想出去做什么工作都可以,不会再有人拦着你追逐梦想。”
“付信慈为你保驾护航。”
付信慈在任棠住院期间就公开了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并称任棠就是他的爱人,是付家的主人。
任棠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出去找了个绘画班的工作,亲自见证了付氏在明城的影响力。
在付信慈的用心呵护下,任棠逐渐变得自信,他不再在意任何关于他是付总养的金丝雀这样的言论,用能力击垮一个个流言蜚语。
但暗流依旧在涌动。
两人在任棠正式回归社会后的一个徬晚,在街边像所有的普通情侣一样散步,藏在阴处的鬼影攒动,飞跃的蓝色流光逼向两个挺拔的背影。
付信慈揽住任棠敏捷地旋身,掌心同时对准暗处,蓝光炸裂处血花飞溅过他英俊的面颊。
任棠被他护在胸前,他眼里火光迸放,睥睨天下的目光扫视过被撂倒的几个异者。
“回去告诉钱庭,付氏永远不会与钱氏合作,还有……”付信慈的手掌轻轻揉了下任棠的发,“让钱庭和刘查等着吃牢饭吧。”
任棠被他紧紧护着转过一条街,付信慈才松开人。
眉间山峰紧蹙,付信慈抬指擦过任棠脸颊上被溅上的血迹,杀神在瞬间切换回温和的神情:“对不起,有没有吓到?”
他的双颊粘着血,任棠慌张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寻找伤口,付信慈被那只微凉的手扰得有些脸红气喘,他捉住任棠的手腕笑说:“我没受伤。”
任棠一抬眼就撞见一张宠溺的笑脸,长睫在路灯的照耀下扑扇,他垂眸缓了一会儿主动牵过付信慈的手,拉着那只温暖的大手坚定地往前走:“没吓到,不害怕。”
他倔强的唇映进付信慈深邃的眸中,心有千言万语却卡在喉间。
他想告诉任棠,他已经掌握了囤城钱氏的不正当资金来源,以及诸多非法交易,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将对方连根拔起,再也不会有人危及到任棠和付糖果的安全。
但他又想到自己的异者身份,“异”意味着不安定因素始终会存在,他周围的人会随时面临危险。
“和我在一起……”
付信慈艰涩地开口,话未到半,任棠与他相握的五指忽然紧了紧。
他身侧的爱人侧过脸,笑似朝阳。
“以后,也不害怕。”
付信慈愣了几秒,随即笑逐颜开。
他回握住任棠的手,十指相扣。
任棠的步子迈得很大,牵着他的手走在前,付信慈迈了一大步补齐他们之间的距离。
挺拔的两个背影并肩前行,对着月光,也是日光即将照耀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