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你恩人,自然能留下。”
叶谨闻言松了口气,期待地等着顾悔回应。
顾悔面无表情,脑子却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叶家不大,并无客房,他若当着叶谨的面点头留下,这代表从今夜起他没法再抱着叶绵,而是要跟叶谨睡一屋了。
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叶绵的陪伴,如今即将失去的感觉令他莫名烦躁,更觉得叶谨异常碍眼。
叶绵看顾悔不说话,不由心焦,好不容易将身分过了明路,成为叶谨的救命恩人,他不快点头还在等什么?
“阿谨的主意甚好,恩人不嫌弃就住下吧!”背着叶谨,叶绵不停的跟顾悔使眼色。顾悔心中不快,但在叶绵的催促之下,最终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
叶绵见状一时激动,正要开口,叶谨却快了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叶绵,家里应该还有床新被子,你先去拿过来给我,我好给恩人铺床。”
叶绵瞬间回过神,这才想起顾悔身分过了明路后,自然不能再与她同床共枕,她暗暗地瞧了顾悔一眼,总算明白他的不悦缘于何处。
“叶绵。”叶谨见叶绵不动,反而看着顾悔,再也忍不住微弯腰,压低声音在她耳际说道:“别再看了,丢人现眼。”
叶绵似笑非笑的瞟了叶谨一眼,她不认为有何丢人,但在他的目光下仍是进屋翻出条新被子。
她抱着被子正要出房门,叶谨却跛着脚挡住她的路。
“你脚伤了,不多歇着,走过来做什么?”
“这被子给我便好。”叶谨伸手要抱过她手中的被子,“回房去歇着,恩人我自会照料。”
“你脚还伤着,我来吧。”叶绵没理会他,迳自进了叶谨的房里,只是房里却没有顾悔的身影,“人呢?”
“我拿了衣物让恩人去换洗。”叶谨瞪着她,“叶绵,我告诉你,那是我恩人,你别不知分寸。”
叶绵收回寻找顾悔的目光,一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如何不知分寸了?”
“你还有脸问?”叶谨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我恩人确实长得好,你也恨嫁,但你是个姑娘家,好歹矜持点。”
在叶谨眼中看来,叶绵盯着顾悔的那副样子,只差没有投怀送抱了。
见叶绵要开口,他压根不给机会,“你不用否认,咱们一母同胞,你骗不了我,你曾几何时对个男人如此热络?你摆明看上了我的恩人。”
看叶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叶绵忍不住慧黠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没想骗你,我老实告诉你,我确实看上了你恩人,不如你给我牵牵线,让我心想事成?”
叶谨气急败坏的瞪大眼,“你还真是不知害臊,他是我救命恩人不假,但来历深浅全然不知,你怎么就一眼认定?”
“他不是说了吗?”叶绵起了逗弄心思,无辜的眨了眨眼,“他无父无母,寻亲未果,这不挺好,他无处可去,待他与我成亲后落脚桃花村,我就去跟村长划下咱们家旁边的地,到时咱们姊弟比邻而居,想想不挺美吗?”
叶谨闻言不由想像了下叶绵话中的画面,忍不住点了点头,但又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摇头,“瞧你这张嘴,我差点被你给绕进去,八字都没一撇,你就一口一个的成亲、建屋。”
“难道你觉得你恩人不好?”
“他出手相救,对我有大恩,我自然不能说他一声不好。”叶谨无奈的一叹,“我看以他的身手和力气,养家糊口应当不成问题,只是你总得等我去探探人家的口风,别一门心思栽进去。”
在他心目中,叶绵虽然极好,但缘分一事本就难说,他不乐见叶绵一头热,最后遭拒而伤心。
“我明白。”叶绵知道叶谨的顾忌担忧,于是放柔了自己的语调,“我虽中意他,但若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纠缠不放。”
“你有这个想法便成,不过……”叶谨忍不住提醒一句,“你再喜欢也得矜持些,不然我怕我恩人瞧不上你,你瞧,他看你的眼神冷得似冰。”
顾悔看来确实冷,但针对的明明就不是她。叶绵同情地看着叶谨,果然无知是种福。叶谨没留心叶绵的眼神,听到声响,连忙出声赶人,“你快回你房间去,姑娘家家的别上赶着讨好,让我恩人心生不喜。”
叶绵无法,只能默默的转身回房。
叶谨抱着被子铺床时,脑子里有无数的念头闪动,叶绵的身子不好,虽说有他这个手足在的一日,他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但他终究还是盼着她能寻到一份依靠。
若顾悔来历清白,也能看上叶绵,确实算是皆大欢喜,只是想起顾悔冰冰冷冷的样子,他不由苦恼地皱起眉头,看来顾悔是没看上他姊姊。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在顾悔面前突显自己姊姊的好,又不会显得太刻意,将人给吓跑。
可怜他这厢愁绪如麻,另一侧的顾悔换了衣物后,却是带着几分委屈进了叶绵的房里。叶绵心知他的委屈自何而来,好生一顿轻哄才把人给劝进叶谨房里。
顾悔失了软玉温香,对叶谨越发冷淡,叶谨感受到了,只觉得自己姊姊跟恩人八成是成不了……
顾悔以叶谨救命恩人的身分住进叶家,但为免桃花村人多嘴杂,叶谨没跟叶绵商量就告知村民顾悔是外祖父家的远房亲戚,算是他们兄妹的远房表哥。
村民没太多质疑,只觉得叶家姊弟本就长得好,顾悔长得也俊,一家子都相貌堂堂,就算有几个碎嘴的,但见叶绵姊弟表现得坦坦荡荡,也不敢多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