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不虞,朝管家道:“你先去忙,我来跟他说。”
管家正愁不知如何应对柳太傅了,听了陈神医的话如蒙大赦,一溜烟便跑了。
“陈神医。”柳太傅一脸激动:“半夏如今在何处?我有极其重要的话要和她说。”
陈神医扯了扯嘴角:“什么重要的话啊?先说给我听听,看看有多重要。”
柳太傅愈发激动:“我这些天去了许多地方,我找到证据了!”
他边说边从随从背着的包袱里掏东西,“这是黎九在五岁的画像,这是六岁的画像。这个是黎三夫人带着黎九在江南看过的一个大夫的记录,瞧见没有,上面写了,药石罔顾,拒食一日后病故。”
他越说越激动:“还有这个,这枚金钗是清河的,你知道我在哪找到的吗?在西境的一处旅店。清河当年并没有在多弥的叛乱中丧生,而是逃到了西境。旅店老板回忆说,这枚金钗的主人当时快要生了。还有这个……”
陈神医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柳太傅,长话短说,你这些所谓的证据,究竟要证明什么?”
柳太傅深吸了一口气,眼底带着十足的激动。
“半夏是清河的亲生女儿!我确定,半夏就是清河的亲生女儿!”
陈神医噗嗤一笑:“你告假一个多月,辗转各地,就查出了这个?”
柳太傅一脸不满:“你笑什么?我这些证据都是非常充足的。”
“那又怎样?”陈神医挑了挑眉,“半夏就是清河的女儿,如今京城谁人不知?五日前,皇上册封了半夏为长宁郡主。”
柳太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神医:“什么?”
“柳太傅忙活了这么久,却得到了一个天下人人皆知的答案,真是枉费心机了。”陈神医面露讽刺之色:“她确实是清河的女儿,柳太傅极力想要证实这个,如今心愿达成,那又怎样呢?与你有何关系呢?”
柳太傅唇角抖了抖:“怎么会没有关系?按照时间线,她……她可能是我……”
“柳太傅!”陈神医打断了他的话:“重要吗?”
“为何不重要?如何能不重要?”柳太傅陡然拔高了音量,“没有比这再重要的了。”
陈神医冷笑:“你觉得重要,那你便不配!”
柳太傅闻言一甩衣袖,转身就走,“配与不配,你说了不算。”
“柳太傅,你要去哪?”
“与你何干?”
“柳太傅,你想去找她说?还是去找皇上说?”陈神医快步向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柳太傅,你哪来的脸?”
“陈神医!”柳太傅已然变了脸色。
“柳太傅不服?”陈神医轻嗤一声,“那我便与你分说分说,你究竟为何没脸。”
“以柳太傅您的性子,这般大费周章告假去查半夏的身份,那定然是心中有了确切的把握。
可你既然有了确切的把握,为何还要去查?你知道半夏最关切的事情是什么吗?你不知道半夏的处境吗?
黎府满门入狱,求助屡屡碰壁,念芙郡主惦记她夫君,太后虎视眈眈,京城随意一个芝麻小官便能百般为难她,稍有不慎她便是粉身碎骨,如此危险重重,哪一桩哪一件不比你去证实她的身份重要?你略施援手便能助益她良多,可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