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凉斜瞥了玄阴双煞一眼,那种绝非故作厉色却杀气十足的淡漠眼神似一把利剑,刺在了二人心坎之上。
阴煞起身抱拳,临走时又寻到妹妹的断臂,搀扶着她走出了庭院。
裴凉来到郎中居住的厢房
,看到了早就瑟缩成一团的夫妻俩。
二人一见裴凉,不由抱头痛哭。
“异族大军不日便能攻占临安,你们这里也待不成了,早做打算吧!”
裴凉又掏出一些盘缠放在桌上,足够俩人置办田产,安身立命了。
那郎中毕竟比只会哭哭啼啼的妇道人家多些见识,闻言长长一叹,起身作揖道:“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和拙荆明天一早就收拾行李,以后闭口不提今晚之事。”
裴凉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那哭泣的妇人连忙问道:“大侠……那什么玄阴教不会追杀我们吧?”
郎中眉头一皱,正要训斥夫人。
裴凉微微一笑:“大嫂尽管放心,江湖事江湖了,一般不会殃及池鱼,我也警告过他们了。”
眼中闪烁着泪花的妇人连连点头。
裴凉回到房间之后,解开了夭娘身上的穴道。
在玄阴双煞进来之后,为了怕夭娘惊醒再受到惊吓,裴凉只得点了她的昏穴。
———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
窗外雨潺潺,昨夜打了半天的雷声,直到黎明时分,淅淅沥沥的小雨才下了起来。
夭娘刚一睁开眼,便看到了站在窗前的身影。
那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女人一生可能会遇到很多令她心动的男人,但能带给她心安的,一辈子只有一个。
郎中一家临走时留下几包抓好的草药,还用笔墨写下了诊脉和煎药之法。
裴凉见夭娘气色比之前大
为好转,按照郎中信中的诊脉之法,脉象也稳定了,遂放下心来。
中午裴凉亲自下厨,给夭娘做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这碗只飘着葱花和菜叶的素面夭娘也是吃得赞不绝口,胃口大开,期间还问起怎么没见到郎中一家,裴凉说他们一大早就出门行医去了,夭娘也没细问。
到了夜晚,风雨大作。
夭娘喝完汤药,早早歇息了。
裴凉又开始闭目养神。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一位手执红伞的年轻男子飘然而至。
出门之后,裴凉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前之人。
年轻男子头戴纶巾,面瘦无须,气质儒雅。
“在下顾教主座下天字判官陆文章,见过裴兄。”
伞下男子彬彬有礼。
“玄阴教终于有个正常人了,有何贵干?”
裴凉不冷不热回应:
“双煞冒犯裴兄在前,裴兄略施薄惩,手下留情在后,于情于理,玄阴教都当向裴兄赔罪才是。”
陆文章说话有理有节,听着让人十分舒服。
裴凉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如果仅凭几句话就断定玄阴教是个凡事论理的地方,那就幼稚得可笑了。
“咱们之间不用这些虚头巴脑,我若把你败了,下一次是不是轮到顾教主亲自出马了?”
裴凉多少显得有些不耐。
陆文章收敛辞色,双手抱拳:“裴兄快人快语,兄弟也不废话,咱们各出一招,只分高下,不分生死,如果陆某败了,今后玄阴教断无一人再来寻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