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拜仁那边真有那种意图吗?你今年成绩明明还不错啊,再说了,就是要换教练,也得是德国杯之后吧?”
“这不是我在这猜嘛,欧冠没带进去,就够让我老板恼火的了,德国杯我有希望,但是今年别的球队也确实不能小觑,所以当时上面让我立军令状的时候,我能说什么?‘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他们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话,可是我还能说啥?我能说,联赛冠军和德国杯冠军都在我的把握之中?我是笨了点,但是我还没到这种过于自信的份上。”
高飞鸟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哪怕现在各种高科技涌现,他还是像十年前那样,钟爱能够随时随地掏出来的笔记本和钢笔,手机就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其他的功能一概不会用,互联网是什么?
如果不是他如此守旧,倒也不至于还对这些什么都不懂的老板还抱有幻想,但是他就像是随便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一样,固执地不喜欢接触这些过于新鲜的事物——比如说推特或是s,球员们集聚的地方,他连账号都没有。
“如果我需要联系他们,那么一个电话就足够了,除非他们把我放到了黑名单,然后看到‘教练’的电话就挂掉,所以,我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的生活增加那么多不必要的负担?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像是弗格森爵士那样,去酒吧,或是别的地方,去带回来我的坏小子球员们,但拜仁的小伙子还没到那个份上,他们有分寸,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德国人?就算是交女友,也只是换的比较频繁而已。”
高长空知道自己哥哥这是在谈些不必要的东西,来缓解自己心中的压力罢了,于是不吭声,就听着他哥哥说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就是不谈自己老板给自己的压力如何:
“但是,如果我注册一个账号,然后每天二十四个小时,好像没有自己的工作去干一样,就一个劲地盯着球员们的生活,这算什么?我是教练,又不是高中老师,又不是国内的高中老师!哦,不对,我忘记了,国内的高中不允许学生带手机,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假如他们的状态不好,我会把他们放到替补席上,这是他们应该接受的代价,但是我没有那个必要,一直监视着他们,我愿意给他们以信任,你明白吧?信任,是他们喜欢我,并且我能够把更衣室搞好的关键。”
“假如我在曼联,或是在别的一些有更多大牌球星的豪门俱乐部,我肯定不会是现在的做法,但是拜仁不一样,我喜欢拜仁,虽然拜仁的老板马上就要把我开掉,然后找他们喜欢的德国人教练了。”
高飞鸟笑了一声:“你说得对,小白,这个事儿我先按下来,至少让我的球员们老老实实过完这个赛季嘛,这个赛季中,老板他们肯定不会开掉我,如果这个时候开掉我,他们也没有其他人来顶上来。”
高长空咳嗽一声:“哥,那你如果这个赛季的目标真没完成,然后要离开的话,有下家吗?”
“不算多,有几家,反正我不太想在这些所谓的豪门俱乐部呆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不会给你时间,不会给你按照自己想法组建球队,磨合队员的时间,只会对你咆哮,‘联赛!杯赛!欧冠!’反正不给你任何拒绝的余地,但是也没办法,人家给的工资就是有那个能力让你像狗一样乖乖低下头站在那儿挨训。”
“你被训了?”
“屁,夸张一点说话而已,要是敢这样对我的话,就算我出不起违约金离开,使绊子谁不会?”
高长空从这短短的十分钟的电话听出来了很多信息,包括他哥哥对拜仁的老板不是十分满意,但是很喜欢球队里的球员,并且认为自己需要时间——就凭他说自己想要更多的时间,就能够看出来他对拜仁是真有点感情的。
如果是平常的话,高飞鸟是不会有这种说法的,他只会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之后,就埋头自己的各种各样的阵型之中,这些阵型无一例外都是超级强势的高位压迫带来的攻势阵容,但是高飞鸟可是为了拜仁去学习了小球队们经常会使用的防守态势,就是因为拜仁的队内人员老化,每一场都维持漂亮的攻势足球的话,他们的球员承受不了,球员改变不了,必须做出改变的就只有可怜的教练了。
“就应该多给点钱来做转会!算了……德甲本来就没什么钱,还搞转会呢……到时候去青训营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吧,足球小说里面不都经常这么说吗?”
高飞鸟想了想什么“豪门俱乐部的主教练,在遇到困境的时候,没钱做转会,队内的球员伤军满营,不得不来到二线队青训营,结果看到一个在空荡荡训练室努力训练的二线队球员,顿时惊为天人,不知道为什么不被人赏识,于是自己来做这个伯乐,然后千里马第一年帮拿欧冠冠军,第二年金球奖预备役”——怎么这种好事儿发生不在自己头上呢?
为什么这种好事儿发生不在自己头上呢!
哦,很简单,因为自己总是来去如风,根本做不到在一个俱乐部待太长时间,经常一年还没到,就被球队解雇……哪有什么机会去搞青训营?能把一线队的球员练好了,都算是不得了的大事情了!
和往常一样,青训营里的小球员每一个都十分认真,但是每一个都不太符合自己的期望。
果然,像是小说里的剧情不能发生在自己头上啊……
而1718赛季的拜仁慕尼黑,如果只看纸面实力,还是非常强悍的,碍不住伤病,碍不住别的球队的更强的竞争力,高飞鸟自认为自己带队的成绩已经十分优秀,他只是想要得到体面的炒鱿鱼罢了,然而并没有,老板依旧开的是发布会——七月份的时候,他正式变成了一位无业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