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会有不同寻常:他突然想起来了之前看到过的罗伯特的资料,也听过小白说过这个球员的不同寻常。
那作为最擅长沟通的足球教练(自封),肯定要去拜访一下球员。
所以,迎着暴雨,他的伞被打的稀烂,等到到了罗伯特家的时候,连收都要收不回去了。
这可能就是人到中年,时不时会发生的糟心事吧!
“教练,你怎么来了?”
罗伯特匆匆忙忙帮高飞鸟收好了伞,其实就是凭靠着蛮力把伞塞进了伞套,然后又去浴室给高飞鸟拿了一条大浴巾,让教练先擦擦身上的雨水。
结果高飞鸟特别简单粗暴地直接把自己身上的冲锋衣给脱下来,里面的衣服居然没有怎么湿。
不愧是德国人钟爱的冲锋衣啊!
“我只是突发奇想而已,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这倒不会……”罗伯特老老实实地说,“可是今天我妻子带着我的养女一块儿去我岳父家了,所以可能吧,我没什么能够招待你的。”
“下这么大的雨!就出门啦?你和你老婆闹矛盾啦?”
“不是啊,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是很早之前就划好的日程,只是小雨而已,还没到天灾冲击计划的程度。”
高飞鸟沉默,不知道如何理解罗伯特到底在说什么。
作为一个做事灵活的老中人,他做事从来没有日程表,每天就只是简单粗暴给自己列一长条的任务,完成一个就在后面画一个勾而已,如果说是具体到时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并且没劲。
“好吧,你的养女?我记得你的养女已经上小学了?”
“是啊,她真是个好姑娘……”
两个人沉默,大眼对大眼,也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往下顺,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么奇怪,最终还是高飞鸟打破了僵局。
“其实是我想过来找你聊聊的,我最近太忙,一抽出来空想要和你们谈谈场上表现的时候,发现都已经太晚,该回家的都回了家,该回宿舍的也都回去了宿舍,干脆直接来拜访你们好了!”
罗伯特的眼神飘到了门口那破碎的雨伞,真情实意地说:
“教练,你简直就跟我的妻子一样,对自己要做的东西,总是风雨无阻啊!”
“啥?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妻子了?”
又是一阵沉默,罗伯特尴尬地脚趾抓地,选择自己跳过这个话题:
“教练,所以我的场上表现?您认为我做的怎么样?我有很多需要改正的地方,我自己也知道……比如说我总是失球太多,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门将……”
“不,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高飞鸟的表情变得那样严肃:
“假如一场比赛失掉一两个球,我们还能说是门将的问题,但是一场比赛能丢三个球以上,那就是队中的后防线问题了!”
“而在柏林联合,这些问题很简单,矛头就指向一个人!”
罗伯特好奇地问:“是谁?”
“当然是我啊!”
高飞鸟理所当然地说:“你们只是完成我的任务罢了!”
唯一的后防线?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虽然这个答案充满了一种古希腊式英雄主义的气概,但是罗伯特一边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一边听着自己教练那不太标准的德语,心中只剩叹服。
“你们只是完成我的任务”,这话听起来就足够有气势,更关键的是,罗伯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
高飞之前在媒体那里就这么口出狂言了!
不过是赛前的记者会,他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自己教练的发言。
说实话,大家都在等着柏林联合的新教练狠狠摔一个大跟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柏林联合这个赛季甚至还保持着连胜记录!
而未尝过败绩的队员们,也从一开始的怀疑逐渐转向了信任,而再加上通过他们教练来的超级专业的理疗师,就更让人觉得此人绝对不简单。
这也和高飞鸟之前的经历有关:谁让他之前的老板是个医生,而他之前所在的俱乐部被叫做“疗养院”呢?
“我们的后防线就是个筛子……不对,漏斗,呃,也不对,我们根本就算不上有后防线,我们的后防线不久只有一个你吗?”
罗伯特叹了口气:“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悲哀呢?”
“门将,你应该庆幸现在不是在冬天,要不然德国的这个鬼天气,让你在门前站上一个半小时,早晚会感冒的。”
这就说的是最近这几场比赛了,罗伯特在最近的比赛里,最大的活动量就是从禁区外跑回禁区内。
不是为了别的,纯粹就是……禁区里面摔倒了裁判会酌情给点东西啊!
如果能给对面一张黄牌,那就是天赐的礼物了。
高飞鸟却十分理所当然地说:“但是如果能够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也就说明你的队友干得不错,至少能够把足球牢牢地控制在对面的半场,让你不受到什么威胁,最害怕的就是对面抢下来球权,然后往你这里开大脚,到时候跑都跑不及——人哪有球快?”
“所以,教练,我们为什么不能有一条良好的后防线?”
至少让我能够安安稳稳地拿一场零封的奖金?
高飞鸟才不说自己是想要实验阵型呢,他这种时候就特别鸡贼,知道如果说了实话,后果肯定不咋地,说不定自己在更衣室里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地位就那么轰然倒塌。
毕竟他身上又没有任何荣誉,本身自己也不是球员出身,让这群球员老老实实听话就已经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