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欲,心理稳定性,伤病,个人特殊情况,这些都是我必须要去考虑的事情,当然,如何和球员去沟通这些事情,也就是说方法,这些还是很重要的……”
高长空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像是自己哥哥这样一提到球队管理就双眼发亮的家伙才是少数!他在听到“球队短期任务”的时候就赶紧打手势示意结束,自己要去服务厅那里问了。
就是说,自己本应该一开始就这么做的。
“就比如说是新战术,唉,老琼老是不让我换新战术,不过确实,一个新战术前期的磨练总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啊,对,你不是要去服务厅那里问嘛,用我跟你一块儿吗?”
“不,不用了,哥哥,你还是在这里继续写东西吧,到时候我给平琼女士发邮箱,不过咱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高飞鸟一听就赶紧坐好了,就像是小学生那样,把行李全都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在铁制的联排凳子上坐的十分乖巧,“你快去吧,我再琢磨琢磨,老琼应付青训还好说,但是成年队有几个刺儿头,早知道我就在流星多待几天了,反正多待几天也是发一样的工资,干嘛这么早就来柏林嘛……”
高长空再一次被这种无力感打击到了:明明重生之后,自己无论干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无论是金融投资还是别的什么,各种领域自己都有涉及,只是除了自己的家人,他们做出的事情总是让自己难以预料。
比如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的,在自己的鼓励之下,哥哥提早开始热衷于研究足球,导致他大学还没毕业,就被流星当时的新任老板平琼慧眼识人才,被逮到当时还是小球队的流星做总教练,然后两人经过了这些年的奋斗,一起把流星带上了中超。
……就算是他自己说,都要觉得平琼女士眼睛似乎过于好使了,无论是看教练还是看球员。
自己哥哥对流星有很大的留恋,这是正常的——但是自己买到的俱乐部也不可能就放在那里不管啊!
自己这几年就光给俱乐部打钱了,那份合同从三年前一直留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契机掏出来,那还不抓紧?
高长空心里隐隐作痛,又想起来自己哥哥眼睛里面的光,然后又记起来他谈的那一大堆有关于球队管理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柏林联合实在是过于冷淡了。
假如是自己哥哥,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老板是这种对球队没有一点激情与爱,而只是单纯的商务关系的家伙吧?
自己是不是应该至少学一学哥哥刚刚说的那些东西呢?战术什么的自己肯定是看不懂的,但是别的什么,比如说球队的建设,自己又不是不能砸钱!
还有球场的建设,医疗队的组成,更加专业的教练组……
这么一想,自己做的事情还真是太少了啊!
高长空一边在和机场工作人员提出自己的要求,一边想着这些自己之前以为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这可是哥哥热爱了整整一辈子的事业啊!哪怕是为了哥哥,自己也应该做个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俱乐部老板啊!
……弟弟这时候,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哥哥说的东西,全都有一个前提的。
这是“作为一个教练的个人修养”,而不是“怎么去做一个俱乐部老板?”
高飞?
2007年5月12日,星期一,雨。
德国,柏林,科佩尼克区,柏林联盟足球俱乐部。
“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去?”
“我觉得不,小白,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在门口等待一段时间——我没有现在主席的联系方式。”
“那我们至少跟门卫说一声?他在那里看了我们好久。”
“你说的有道理,你有带那两张协议书吗?”
“难道不在你的公文包里吗?”
“我还以为在你的口袋里!”
高飞鸟深吸一口气,显然没有想到这种两个和尚没水喝的惨剧居然能出现在自己身上,但是他还是竭尽全力忍住了抽烟的欲望——他不想自己刚换上的新衣服染上烟味,这得看他的老板会不会允许这一行为。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还是相当具有职业道德的。
高长空举着伞的手愈发酸涩,他不止一次地幻想自己就站在哥哥面前,冷哼一声,戴上墨镜,然后宣布:“我就是你的新老板,我在三年前就已经买下了柏林联合,如果不是你在流星干的开心,早就可以拥有自己的俱乐部,”他的哥哥会露出怎样的快乐模样呢?
但是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得行。
他的理智告诉他为什么不行呢?万一我这么有钱,哥哥心理不平衡该怎么样呢(高飞鸟:?);如果哥哥也像自己一样屈服于金钱,而放弃了自己的志向,这又该怎么办呢(高飞鸟:……),为了避免兄弟阋墙,自己还是保持和以往完全一致的样子吧。
当然,重生者的理智还在于买下柏林联之后,提供了一大笔钱,然后豪迈地排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自己熟知的球员的名字。
……只不过豪门的青训球员,从来不会把目光放在还在踢德国北部联赛(比德乙还要低一级)的柏林联罢了。
卢卡·莫德里奇、凯文·德布劳内、安托万·格列兹曼、阿尔瓦罗·莫拉塔(因为一些奇怪的名声,高长空反而印象尤其深刻)、罗伯特·莱万多夫斯基、马尔科·罗伊斯、内马尔……
总之,在名单上的名字,几乎全都是高长空凭借自己匮乏的记忆力,硬生生写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