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脏的。」凛冽轻轻地抚着她的脸。「我说你不脏,你就不脏。」
「可是……」曲若水避开他温柔的眼。
「没有可是不可是的。」凛冽斟酌几许後,他又道:「你和春红都搬回『晨曦阁』好了。」他对上曲若水肿得不能再肿的眼。「也不需要再作这些粗活了,知道吗?」
「为什么?你……该不会又是想把我卖出去了?」曲若水惊惶地看着他。
「不。我没这样想。」这句话他可说的再真心不过了。
「那你是打算继续对付哥哥了?」曲若水的红唇不由得轻抖着。「你还不肯放过哥哥吗?」
我从没说我停下对付曲晸扬啊!不过凛冽决定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你甭操心这么多,先把你的身体养好再说。」
「不要一直敷衍我!还是你从来就没有放弃对付哥哥?」曲若水愤愤地提高嗓子。
对上她清冷的眼,复仇以及另种异样的情愫开始第一次的拔河。神奇的,那种不明何处而来的情感,胜过他长久压抑的复仇之心,他坦白地点点头。「是的,我从没放弃对付曲府的工作。」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曲府?」曲若水痛苦地闭上眼。「尽管我们欠你再多的钱,你都不能摸摸良心,放过我们吗?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弄成这个样子?」
「你以为你们曲家人欠的,真的只是钱吗?」阴魂不散的卫子尘突然跳出来。
哼!再这样下去,若凛冽倒戈了,他一点都不会意外。
拉曲若水站起身,凛冽皱眉。「你来作什么?」
「来阻止某人心软的啊!」卫子尘丝毫不把凛冽的警告摆在心上。「让我来告诉你吧,曲二小姐,」卫子尘坏心地笑着,「其实……」
「你真的太闲了是吧?」凛冽硬生生地把卫子尘的话拦下。「『冬织坊』的生意你谈好了?」
听到「冬织坊」这个大名,卫子尘的眉毛开始打结。「那佟二娘的难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三两下就谈好了?」
「那你还不快去处理?都快冬天了,再不赶快谈拢,等天下大雪,我想咱们的损失一定不少。」
「可是,我说凛啊,我觉得有件事情比『冬织坊』的事情还重要呢!」卫子尘可是没忘记自己突然出现的目的。「我想你还是早点告诉曲二小姐,到底她的好爹爹欠了凛家什么东西才好,免得她老愚蠢的认为,一切真的好像有钱就好办事似的。」
「欠钱还钱,这有什么不对?」曲若水打从心底不喜欢卫子尘。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敌意总是这么深?他和卫爷爷除了相似的五官,没有一个地方相像。
卫子尘也不管说出来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他已经豁出去了!「没错,欠钱还钱,如果是欠……」
不等卫子尘说完,凛冽一把抓住卫子尘的衣领,鬼魅般的速度将他「定」在石柱上。「你真的听不懂我说的话对吧?」凛冽笑的让人心底发毛。一把锐利的小叶刀抵着卫子尘的脖子。「或者,你连你爹的话也忘记了?他真是养了个乖儿子。」
虽然命快丢了,但卫子尘依然嘴硬。「你也知道打击曲晸扬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你为什么就没办法狠下心?我都可以忤逆我爹的话了,你这个男主角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还管那么多?」
「你给我听好了。」凛冽将刀口在卫子尘脖子上划道血痕。「你可以再继续胡闹下去,也可以选择去一趟江南,给我把『冬织坊』的事情搞定,你自己选择一样。」
「你就为了个女人赶我走?」卫子尘不敢大力的呼吸着,因为他知道凛冽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不是个路边随便的女人。」凛冽颇有深意地看着呆在一旁的曲若水。「她对我的重要性,你还不懂吗?」
被凛冽这别有深意的一看,曲若水这才反应过来。「凛爷,」自从上回在「降鹰厅」被凛冽凶了一顿,曲若水现在都不再喊他「冷哥哥」。她非常遵从主仆关系的喊他一声,凛爷」。「您就别为难卫爷了。」
凛冽挑起眉。「他这样对你,你还帮他说话?」
曲若水摇摇头,笑得苦涩。「我是来还债的,本来就没有权利去要求主子怎么对待。」
她的认份以及求情并没有得到卫子尘的感激。「猫哭耗子假慈悲!」
从小都被呵护习惯的曲若水,从没遇见这么坏嘴巴又坏心肠的人。但她只是紧抿着嘴不吭声。
「去江南就去江南,你满意了吧?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卫子尘斜着眼看着自个儿的好兄弟。等凛冽放开牵制,卫子尘转转脖子,甩甩手。「这笔烂帐,」他眯起眼,「我会记在你头上的。哼!」
见卫子尘老大不爽地走开後,曲若水唤住正要离步的凛冽。「凛爷,水儿有件事情想请教您。」
「若你想问的是曲府到底欠的是什么的话,你就不必问了。」
「为什么你不让我知道呢?」小碎步地走到凛冽的面前,曲若水央求着:「求求您,告诉水儿吧!」
被缠得烦了,凛冽叹口气。「你知道了又如何?」
「这样我才可以知道该用什么还啊!我也希望可以帮上一点忙。」曲若水低下头。
差点,还差一点,凛冽就要笑出声了。他随口反问。「就跟你说,你在这当仆人就是在帮忙还债了,你还有什么疑问?」
凛冽的话有破绽。「可是,现在您又说,我和春红搬回『晨曦阁』,什么都不必做,这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那双认真的翦翦秋眸,凛冽的表情也正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