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什么,曲晸扬一阵恍惚。莫非,又是爹他……
看他一个分神,卫子尘深知机不可失,柔软的银色软剑直刺向曲晸扬的咽喉。
「当!」一颗石子打偏卫子尘的准头,让那尖锐的剑锋仅划过曲晸扬的脸颊。
「你在搞什么鬼?」卫子尘意外地看着来者。
「你眼里还有王法吗?」司徒冀愤怒地握紧拳头。
卫子尘上下打量司徒冀,心中有了疑窦。
司徒在玩什么把戏?他怎么老在阻挠我和凛冽……卫子尘心中有了其他打算。
卫子尘收起软剑,它像条灵蛇般重栖卫子尘的腰间。「姓曲的,今天算你走运。」看来,他得和凛商量一下。
「你没事吧?」司徒冀关心地走上前。
「你又是谁?」今晚真是热闹。先是有人想杀他,後来又有人来搭救。到底他今晚走的是什么运?
司徒冀抱拳。「在下司徒冀。」
司徒?曲晸扬心下一惊。「你怎么会……」
「有话晚点再谈,你现在先跟我离开,万一卫他改变心意,回过头再要你的命,我恐怕也保不住你。」
无视司徒冀紧张的神情,曲晸扬像想起什么。「吵了好半天怎没人来看看……」他心跳漏拍几下,瞳孔逐渐放大。「难道姓卫的那家伙……」
「我很抱歉。」司徒冀叹口气。「我来的时候,府上已无任何生还者……」
曲晸扬倒退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徒冀。「那个姓卫的……我们到底……到底欠了他什么?他要这么……这么赶尽杀绝?」
虽然不想当坏人,但司徒冀还是老实地坦承。「卫……是凛冽的人。」
「……」曲晸扬震惊地看着司徒冀,将盈眶的泪忍住。
如果他早点让下人们领完薪俸、离开曲府,就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了……
总管刚才端茶来给他呢,但谁知下一秒……下一秒竟已是天人永隔……
「跟我走吧。」司徒冀拍拍他的肩。
「为什么要帮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凛冽的人?」曲晸扬冷漠地看着司徒冀。
「你的确有怀疑的理由。」司徒冀看着曲晸扬,他正如惊弓之鸟.心怀警戒。「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如果你对小王有些认识,你当知小王从不打诳语。更何况,你觉得现在你还能在哪藏身?」
曲晸扬沉吟半晌,决定跟司徒冀走。
「能否帮我个忙,代我去看看水儿?」曲晸扬眉心紧蹙,这是他唯一的记挂。
「这当然没问题。」司徒冀咧出一口白牙。
就算你没有要求,我爹也会叫我去探听一下你妹妹的消息。
司徒冀在心底幽幽地叹气。唉……他那执迷不悟的爹啊……
***
曲若水住进「晨曦阁」已有一段时间,除了春红和小六子,她没见到过其他人。
每次她问起凛冽的行踪,小六子只是说「主子很忙,所以没空」。这个答案听久了,不只曲若水觉得这是敷衍之词,连神经大条的春红也直为曲若水抱不平。
「这凛公子未免也太糟糕了吧?不是说是迎娶小姐回府吗?怎么连个最基本『拜天地』的仪式也没有?还把小姐困在『晨曦阁』里,真是太过分了!」
「春红,我想冷哥哥自有他的主张。」曲若水虽然也搞不懂凛冽在想什么,但是现在她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拜托你,小姐。您就别再喊凛公子『冷哥哥』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寄住咱们曲府的『冷冽』了。」她不晓得纠正过曲若水几次了。
「你又知道了。」白了她一眼,曲若水双手枕着头。「冷哥哥就是冷哥哥啊,他不会变的。」
「小姐啊,不是春红多嘴,您不觉得……」
「曲姑娘,主子请您过去一趟『降鹰厅』。」小六子恭敬地禀报。
「嗯,我立刻过去。」听到凛冽终於找她,曲若水开心的就要走出去。
「小姐啊!」春红赶紧拉住曲若水。「您看您穿的衣服,这样适合出去吗?」
曲若水瞧瞧自己身上随意的服装。「嗯,也对。」她笑颜逐开。「小六子,麻烦你在外头等等,我马上就好。」
「曲姑娘您不用急。」小六子不忍心浇熄曲若水的好心情,只能在心底叹息。这曲姑娘真令人觉得可怜。因为她似乎完全不知道她目前的处境,已经不是一句「糟糕」可以说明的了。
「我们快过去吧!」换上一身浅蓝,曲若水开心地跟着小六子走向「降鹰厅」。
「怎么这么慢才到?」还没跨进去,曲若水就听到卫子尘不悦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换了衣服,所以耽搁了点时间。」曲若水连忙道歉。
「何必换什么衣服呢?」卫子尘冷酷地笑着。「人若没好脸蛋,再怎么衣装,都是白费的吧?」
曲若水咬咬唇。以前在曲府的时候,也许因为她是小姐,所以没人敢用这么放肆的口吻对她说话。她忍下受伤的心,忽略厅上一群人对她投注好奇、惊讶的眼光。她看向坐在正中央的凛冽,勉强地挂上一个微笑。「小六子说,你找我?」
不是没看见曲若水无助的表情,凛冽却只是用下巴扫向旁边。「你先坐着。」
依言坐下的曲若水,垂着目光,静候着。
「她就是曲府的掌上明珠?」一个尖细的嗓子让曲若水忍不住皱眉。「怎么长成这副样子?」
「原来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曲府才会这么保护她,不让她出阁啊!」不知道是谁这么说,全部的人都大声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