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水睁大了眼。「不会吧?被我捏烂了?」
「不过,水儿,你怎么会想到要留一根给冷?」曲晸扬的口气有一丝醋意。
这父女俩怎都胳臂向外弯?一个猛帮冷冽说话,一个还特意留下东西给他吃。他曲晸扬可是曲震远唯一的乖儿子,也是曲若水的好哥哥,怎么却半点儿好处也没捞到?
「因为大哥你又不爱吃甜食。」曲若水诚实地回答,「以前璃姊姊在的时候啊,她都会叫我帮她藏一根去给她……啊……」完了!她居然说溜嘴了!
「曲、若、水!」这下曲震远终於弄懂为什么大女儿的病老好不了。
「啊……爹爹,水儿头好痛喔……」完了完了,曲若水立刻埋进棉被里头装傻。「睡着了睡着了,水儿睡着了……」
「睡着了还会讲话?」曲震远真的是哭笑不得。不过他决定,还是等她养好病,再跟她慢慢算帐吧!
***
「我不要吃,不要不要不要……」曲若水死命地摇着头,一边吼着。「我、不、要、吃、这、个、恶、心、的、鬼、东、西!」
「闭上你那鸭子叫的鬼声音。」冷冽端着汤药站在她床前,不意外地看到躲进棉被里,像打算长久不出来似的曲若水。他要胁着:「这可是厨房那边炖了好几个时辰的药。你若不吃,那就浪废掉了喔!」
他一直不懂,曲晸扬如果这么担心他对曲若水不利,怎么会让他担任喂她吃药的重责大任?难道曲晸扬不怕他在汤药里动手脚吗?
原来……要把药送进她那可爱的小小菱嘴,杀死一只年兽可能还简单一些。
但是年兽哪里找?所以更证明要让曲若水吃药真是让冷冽伤透脑筋。
「这你昨天就说过了啦!换一个换一个。」曲若水从棉被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冷冽翻翻白眼,不禁哀悼自己悲惨的命运。曲晸扬,我跟你卯上了。「你是想让曲伯伯喂你吃药对吧?好,我马上去找曲伯伯,你等着喔!」
「这个你前天就用过了啦!」
敢情曲二小姐在跟他玩游戏吗?冷冽终於可以了解到曲震远的辛劳了。
端着快冷掉的汤药,冷冽决定不再开口,但听着曲若水一次比一次还大声的咳嗽,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咳咳咳……」这小妮子是打算把肺咳出来才甘愿是吧?
「咳咳……哈啾!」他再也受不了了!
「咳咳……唉唉唉,你干什么?」曲若水瞪大了眼。完全没有想到冷冽居然会直接自己动手掀开她的棉被。
一张线条刚硬、轮廓深邃的俊脸离她不到三公分。曲若水红着脸,结结巴巴地看着他。「男女授受不亲……」
「吃不吃?」冷冽板着脸孔,故意忽略内心那异样的涟漪,冷冰冰地看着曲若水。
「不……吃……」刚说出口,曲若水就後悔了。
呜……她干嘛这么死坚持嘛!瞧瞧眼前那张快要变成包青天的青紫色脸孔,若此时冷冽一掌打下,曲若水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
「我再问一次。」冷冽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克制想把她纤细的脖子掐断的冲动,「你到底吃不吃?」
「不……呜!」
她瞪大了眼,看着贴在自己唇上的那双冰冷的唇。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跑进自己的嘴里了?
曲若水整个脑子「轰」的一声,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到烧焦。她直觉反应地吞下对方传送来的液体,软软地承受着他在她唇上厮磨的柔情。
这根本不是冷冽的本意。他很想立刻停下这个动作,他知道这个动作已经超越了对平常人的礼貌,但他又舍不得离开那两瓣柔软的触感。
发觉到曲若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才依依不舍地打住。
「来,呼吸。」他好笑地看着极度缺氧、正努力尝试把氧气灌饱的曲若水。虽然他不介意再用同样的方式让她吃药,不过他想「有很多人」应该会「非常」介意。
等曲若水的呼吸终於顺畅了,脸色也不再异常红热之後,冷冽端起一旁的碗。
「还有一大碗,你要不要自己吃?」冷冽咧出一口白牙。
***
冷冽端着空碗走往厨房。沿途精心设计的回廊从不曾让他震撼、感动过。
再怎么美的景色,都比不上家呵……他永远忘不了杀死他全家的贼人猖狂的笑声。
当时的他躲在花园中的大花瓶里,听着外头传来烧杀掳掠的声音,他害怕地抖着身体,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被迫听到家里的人惨叫着、哭泣着。
当「他」将头探看自己藏身的花瓶时,冷冽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停了。但出乎意料地,「他」只是暗示自己不要说话,就离开了。
「他」虽然救了自己一命,但「他」以为自己就会感谢「他」吗?
得了吧!杀亲之仇不共戴天,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冷少爷。」卫老头突然地喊住冷冽。
「有事?」挑起一边的眉,冷冽疑惑地看着面容凝重的卫老头。
「请冷少爷跟我来。」见冷冽怀疑的表情,卫老头不容置否地直接拉着他走向自己的房间。
冷冽想挣脱,却发觉这老头虽然看起来又老又瘦,但力气还不小。尽管心中充满了问号,但他还是顺着卫老头的意思,走进他的屋子。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冷冽看着带着自己过来、一言不发地到处翻找东西的卫老头,有丝不耐烦。
「找到了!」卫老头转过身,将手上的玉佩展示。「请少爷看看。」
这不过只是一块玉佩罢了,为什么卫老头会这么神神秘秘地叫他看?想必这定大有文章。冷冽接过玉佩,表情瞬间凝住。「这……这是……?你怎么会有我们凛家传家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