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舅舅回家拿酱料给庄思敬。
沈雪回王府,找李璋——借钱。
李璋公务繁忙,那天从本就不富裕的时间中抽身陪自己去吴府,回来之后自然要把落下的补上,但平日里每天都有堆成山的公文,难免要加班加点地补上。
所以这几日,常遣张复回来报信,说自己晚归,不必等他。
王嬷嬷说李璋每次回来,自己都已经睡下了,李璋不想打扰自己,便安排在书房睡下。第二日沈雪还在梦周公时,李璋已经去上朝了。
今日自己有事相求,只能熬着等他,可到了丑时末,李璋还是没有回来,沈雪是熬得哈欠连天,泪眼迷离。
侧头一看,陪着自己等的新荷不知何时头已经垂到胸口了。
担心她摔倒,沈雪忙把她叫醒。
新荷醒过来却坚持自己不困,看着她嘴角的口水,沈雪眼睛抽了抽,终究不忍拆穿,走到里屋,往床上一躺:“算了,我实在困得不行,就不等他了,你待会回去的时候通知今日守夜的门房,若是王爷回来,叫他来找我。”
新荷听了,点点头乖乖地出去了。
沈雪躺在床上,本想预演一下自己准备的借钱措辞,结果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寅时中,李璋回府,本打算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书房,门房却说沈雪找他。便转身去了正屋。
屋内烛火未灭,李璋走到床边,那说等自己的人儿已经睡着,他蹲下来,细细地看着那张粉白的小脸,好看的绣眉皱着,似乎不怎么开心。
沈雪为人做事干脆,李璋想她如果不是有事,不会特意让人叫他来,于是伸手轻轻地捏住了她的鼻子。
果然没一会对方便醒了。
“王爷?”刚睡醒的人此时还有些懵。
“嗯,我回来了。”见她支起胳膊想爬起来,但刚醒的人手脚发软,李璋赶在她跌回去之前伸手一捞,将她拉起来,半靠在自己怀里,“听门房小厮说你找我?”
“我想找你借点钱。”沈雪脑子还未清明,嘴巴反应倒快。
话一出口,人彻底惊醒:她回来后想了半天的说辞铺垫一句也没有用上。
“好,你去找府里的账房领就可以了。”李璋以为事情说完,见沈雪还穿着外出的衣服,和衣而睡,是睡不好的,便伸手替她解衣宽带。
“脱我衣服干嘛?”沈雪揪着衣领立马弹开,刚同意借钱给自己,下一秒就伸手脱衣服,怎么有种卖身的感觉,“还有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借多少?”
“穿成这样怎么睡得好?”李璋有些无奈地指了指沈雪的衣服,然后站起来替她将挂在架子上的寝衣取来,“至于借钱,你要说我就听,你不愿意讲,我便不会问。”
这下搞得沈雪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以前自己犯懒,李璋也没少替自己穿衣,这属于闺房之乐,没什么好再扭扭捏捏的。
沈雪轻抬玉手,李璋十分便默契地上前“伺候”。
至于借钱一事,人家都这么大方了,自己最好也不要隐瞒,便将酱料的事都告诉了对方。
“八局有个酒醋面局,我可以托人把你们的酱拿给他们看一下是否有问题。”李璋提议到。
“不用,舅舅已经拿去永和馆了,思敬那边可以帮忙看。”沈雪可不想让官府的人帮忙,“虽说现在二皇子的势力大不如前,但经年的累积,不会那么快清除干净。要是让沈从军的人知道了,以他的性格,肯定要找事。”
“是吗?”李璋现在想的全是沈雪的那句“思敬”,太过亲热了。只是她向来不喜欢小气的人,若是自己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怕是会招她不快,“庄思敬年纪也不小,怎么还未成婚?家里人不着急?”
“他向来主意定,如果不想成亲,家里人怎么着急也没用。”沈雪不是傻子,以前给他们说亲虽说半玩笑性质的,但是庄思敬对自己的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
但别说现在,就是自己还未和李璋有牵扯之前,她也没想过嫁给庄思敬。庄思敬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偏激之人,只是需要时间和合适的对象,也是可以成亲的。
不过这些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只能看缘分。沈雪不想再聊这种劳神费力的事,闭上眼睛:“睡吧,我太困了。”
“他不会有什么隐疾吧?”这些话可安抚不了李璋,心里不快的人,说话难免带了几分刻薄。
“呵!”沈雪嗤笑一声,否定了李璋的话。
这样的态度显然刺激到了李璋,他掰过沈雪的头对着自己:“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哎呀,你还睡不睡呀?”沈雪将李璋的手推开,将头埋进枕头,“你要真关心他的婚娶大事,你给他介绍合适的。”
李璋被噎,不甘心地闭上眼,将眸中情绪尽数掩去。
每次谈起这庄思敬,沈雪都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让他无从发作。他相信沈雪对庄思敬并无男女之情,可每次提到庄思敬,他就别扭。
一想到他们从小认识,庄思敬跟着她在卫阳城的大街小巷里面跑来跑去,陪着她成长。文章里都说年少青梅,感情纯真。而他呢?半路插进来,靠欺骗才留住人,他如何能安心?
可不安心又能如何?就算沈雪告诉自己,她对庄思敬有情,自己又敢做什么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眼下大事将成,二人的约定就像把悬在头上的利剑,李璋扭头看向躺在一旁已经入睡的沈雪,紧紧地贴了上去,好像这样就能永远留住她。
王舅舅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