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沈雪准备亲自试一下,王舅舅却坚持他来,原因无他,他是男的:“等我和几圣死了你们再上。”
听到他这似要慷慨赴死一般的话,舅妈刘红莲一脸黑线戳穿:“不至于,就拉个肚子而已。”
为了观察王舅舅的反应,沈雪决定今晚就不回王府,托人带了口信回去,便同舅舅商量起赔付事宜。
王舅舅想着和永和馆的交情,让吃坏肚子的人去那里建档诊治,到时候我们去结账。
但沈雪想了一下觉得不妥:“永和馆平日里就已经人满为患了,若是再让他们帮忙处理这件事,怕是忙不过来。再者目前看来大家情况并不是严重,那些拉肚子的人只要不吃酱料,正常饮食,大多两天就好了。若是因为这个耽误其他病情更重的人诊治就是造孽了。我们还是找他们帮忙开个方子,把药抓好放在百香居,让有需要的来领就行,到时候按一人一钱的标准来赔付。”
王舅舅赞同道:“百香居那里有账目名册,哪些人买了,买了多少,什么时候买的都一笔一笔地记着,到时候也不怕讹诈。”
“虽说如此,但是来买东西的时候是一个人,可拿回家可不是一个人的吃的。”王舅妈提醒道,“若是赔偿,咱们可要准备不少钱。”
沈雪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她现在手里的余钱不多,可眼下要保住声誉就得规规矩矩地赔偿,不然以后让别人还如何信你?
“咱们开门做生意,信誉比命重,赔偿这事哪怕是被讹钱也得去做。舅舅舅妈负责通知大家。”沈雪顿了顿,“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借钱
王舅舅当小白鼠试了酱料后一晚安睡,今早起来用完早饭也没有任何症状。
到了用午饭的时候,王舅妈把之前有问题的那罐酱拿过来让他又试了一遍,约莫两个时辰便开始发作。
沈雪连忙按照之前的计划去永和馆抓药。
“我同你一起去!”
“你还能走吗?”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沈雪有些担心。
“没事,把个脉,开的药方更准。”说完怕大家不信,王舅舅还特意蹦了两下,“你们看,能走的,放心!”
沈雪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舅舅从小习武,以前走镖的时候,饿着肚子赶路也是常有的事,身体底子还是很好的。
待会还要把药送到百香居门店,自己一个人肯定拿不了,有个人帮忙再好不过了。
好在永和馆离王舅舅家不远,几条街便到了。
“哟,你们二位好久不见了!”两人刚到永和馆门口,馆里的伙计方大看见他们,热情地上来招呼到,“王掌柜哪里不舒服?”
方大原名方贵,是西郊方家村人,家里四个兄弟,他排行老大,所以大家都叫他方大。五年前庄朝礼在西郊咕咕山采药,在他家歇脚时,发现他于草药颇有天赋,便提出收他为徒,带在身边学习。
方大的父母自然愿意。只是方大目不识丁,庄朝礼带回来了便安排他做伙计,一边认草药一边习文断字。
这方大的确天赋异禀,平日里耳濡目染,望闻问切已经略通门道了。所以一眼便看出是王舅舅身体不适。
“有些泻肚。”王舅舅道,“今日你们馆里那位大夫有空些?”
永和馆跟现代医院一样,需要排队拿号。永和馆三位大夫各有所长,王舅舅觉得这次泻肚并不是什么大病,为了省时间,直接排少的那个。
“今日少东家在家有事耽搁,刚挂牌子,二位等一会便可。”方大提议道。
“好,那我们在那边等着。”说完沈雪让方大忙自己的事去了,然后同王舅舅坐在一边。
果然没一会便轮到他们,沈雪二人走到帐子里,庄思敬有些意外,然后目光落到了王舅舅身上,指了指面前凳子,示意他坐下。
方大能看出是王舅舅来看病,庄思敬自然能看得出来。
庄思敬只是略搭了一下脉,看了看王舅舅的脸色便断出他是腹泻:“并不严重,不需要吃药,饮食清淡一些便可。”
“还是帮忙开个方子,我们好抓药。”王舅舅知道永和馆的行医风格,没有必要吃药是绝对不会开药方的,直接道。
沈雪知道庄思敬原则性很强,不会轻易妥协,在他开始长篇大论的劝诫之前,将遇到的事和盘托出:“所以我们想抓点药放到店里,让大家来领。”
“原来是这样!”庄思敬恍然大悟,“前些时日,城南各处有不少人出现了泻肚,太医院惠民司担心是疫症,还让城内各医馆帮忙统计”
“那惠民司准备怎么处理?”沈雪有些害怕,城南港人员流动极大,卫阳城以前出现疫情大多都是从那里开始蔓延。若是惠民司介入进来,事情怕是会闹大。
“后来大家接诊了几个,发现只是吃坏了肚子。”见沈雪神情紧张,庄思敬忙解释道,“现在天气炎热,吃食容易腐坏变质,往年这个时间泻肚的人也比平时多。所以惠民司也没有继续追查。”
这番说辞倒是给沈雪指了一条思路:虽说杨家是做酱料的,保存之法早就轻车熟路,但是毕竟是人工来做这些事,经年累月难免会有疏漏。那一批酱料也许变质了,而疏忽大意地售出,才导致了这一切。
“如果你们能拿到有问题的酱料来,我这边能帮你们看一下。”庄思敬提议。
沈雪当然愿意:“好,不过当务之急先把药抓好。”
因为杨先树早就将送药一事告知店里的伙计,让他们负责,沈雪和王舅舅将药送到百香居门店后只是叮嘱里几句,没有多待,便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