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出了月子也不行。”陈远山一把抢过水桶,看着地上木盆里的尿布,自然的淘洗起来:“孩子呢?”
“在睡觉呢。”
“你该陪他睡一会。”
“那简直就是小猪转世,能睡一整夜,白日也睡大半天,我再陪他睡去不就得变成母猪。”杜英娘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响起小孩哭声。
“孩子醒了。”杜英娘急忙回屋抱孩子,陈远山两三下把尿布洗好,又上了小厨房,和起了面,准备煮面片汤。
他在白婶那学了一手做面片汤的好手艺,这里远离街市,要买上一块鲜肉不容易,便切了一小块熏肉锅里热出油,加上井水熬煮到水滚开,捏起面片下到滚水里,薅上院子里随处可见的两把野菜,一碗鲜香的面片汤就做好了。
面片汤端到屋子里,小乐乐今日吃饱了还没睡,睁着清澈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屋子。
“他今日怎么不睡了?”陈远山难得看儿子醒来的时候不哭,刮了刮他的小脸。
“他一日日大了,干娘说孩子大了些便不会总是睡觉。”杜英娘看他惊讶得打量屋子里心口满满都是柔软,这样让她想起了毛毛小时候也是这样。
“待那虫蜡可以卖出,我们的小乐就会更长大一些。”
“是啊。”杜英娘这次转向了窗外,冬天快来了,毛毛还找不到。
“趁热吃吧,面汤冷了就坨了。”陈远山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毛毛,以前不敢想是怕被人发现。
他几下吃完了面,洗好了碗,扛上柴刀去附近看看,冬天快来了,得多砍些柴火。
等他砍了一担柴火背回家,多年狩猎的经验让他总觉后面有人跟着他,每当他转身,后面只有偶尔的秋风吹拂干草。
快到家了,陈远山解下柴火,不管后面是人是鬼,不能让他跟着去家里吓到杜英娘和孩子,他握紧柴刀大喝一声:“是谁?”
周围只有风吹草动的声响,偶尔几声鸟飞回巢的叫声,静得陈远山只听见自己的心蹦蹦直跳。
风声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呜咽,陈远山竖起耳朵再听就听不到了,他扯开嗓子大喊:“毛毛,是不是你毛毛,我和英娘都在寻你。”
如此喊了几遍,周围只有风声回应他,他摇头笑了笑,自己也是魔怔了,出来找毛毛这么久都找不到,把风声听成毛毛的叫声。
转身要背起那担柴火,一声嘹亮的狼嚎声在他背后响起,这下他听得真切,是真的毛毛在叫。
他扔下柴火,站起身左右张望,果然不一会从,黄褐色的干草丛里窜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像闪电一样的扑向他。
杜英娘和孩子睡了一下午,醒来夕阳的橘黄色霞光洒满了院子,她抱着孩子站在院中,看远处的霞光万丈看得入迷,突然身后一声狼嚎。
杜英娘狂喜的转过身,入目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毛毛:“毛毛!”
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儿子,杜英娘真想奔上去抱住它,说到儿子,她蹲下把孩子给毛毛看。
“毛毛你看!”
毛毛在孩子身上嗅来嗅去,又看着肚子小了很多的杜英娘,很快明白过来,它低声轻吼一声,算是认识了这个小主人。
“毛毛你这么久去哪里了?”杜英娘上下打量,毛毛瘦了很多,皮毛也没有光泽。
“我来抱孩子吧。”陈远山接过儿子,让杜英娘和毛毛好好抱一下。
陈远山则抱着儿子去看蜡虫出壳了没,杜英娘正在帮毛毛把打结的毛发打散,慌慌张张的陈远山跑了过来:“蜡虫出壳了。”
杜英娘也好奇这么神奇的虫子长什么样,便带着毛毛一起去看。
只见那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小虫从叶包里爬了出来,找了嫩叶便开始啃食。
“这也看不出有蜡?”杜英娘看来看去,这么小的虫子吃的又是树叶,怎么能生出可以点火的蜡。
“这还小,等长大了就有蜡了。”陈远山看这些蜡虫几乎都孵了出来,让他有些发愁的是天气越来越冷,不知道这些虫子能不能熬过去。
“我去找些干草,若是天冷了可以盖一下。”只能想到用老办法,人冷了能用干草做被,想来这蜡虫也是一样。
杜英娘抱过儿子,小乐闻到母亲的味道哼哼唧唧的哭起来。
“毛毛,我们走。”陈远山叫上毛毛,他今日砍柴的时候看到我几个野兔洞,有毛毛帮忙,有七八成能抓住那些兔子。
杜英娘哄完了孩子,陈远山抱着干草,毛毛口里叨着一只肥壮的野兔回来了。
“英娘,快来看看。”陈远山把干草放下,扒拉出来给杜英娘看,里面是几只没有睁眼的野兔。
“这附近还有野兔?”杜英娘放下儿子,欣喜的抱起这些小兔,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些野外的小家伙了,自从那次大地动,死伤无数野兽,兔子也销声匿迹。
“这小东西生的多,一年可以生两次。”陈远山说罢拿下毛毛口中的野兔,那野兔离了狼口,浑身立即蹦跶起来。
“还是活的?”杜英娘看这好像是母兔。
陈远山把他们提进去小房:“先把它们关进那间小房,等明日有空再给它们造个笼子。”
“那毛毛?”杜英娘看着被关起来的兔子,毛毛看起来像是饿了几日。
“这一洞里有三四只大兔子,它吃饱了。”陈远山不得不佩服毛毛,他得布置许多陷阱可能还不一定能抓住,毛毛一个闪电飞扑就是一只。
“我去做饭,顺便烧水给毛毛洗一洗。”
陈远山说罢便去了厨房,不单是毛毛,他也跑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