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我们先找个更高的地。”陈远山看着脚下的水还在涨,拖出了做竹席的竹排,将石洞里石洞外放着的能吃的不能吃的一股脑都塞进了背篓。
竹排放下,漂在了水上,陈远山扶过杜英娘,又叫上了毛毛,小黑也自己飞了上来,陈远山就着头上折了根树枝划水。好在当时怕杜英娘睡在这竹排上还会冷,陈远山又垫了几根干透的竹子防潮,这才能在大水中载起他们。
划过一阵,回过头,那水已经淹到了山洞里去。
“这里也没有下雨,怎么会有这么多水。”杜英娘满脸不解,她记忆中发大水都是下了许多日的暴雨。
“这个地方实在古怪。”陈远山也说不出来,不过他猜测可能是河道崩塌,也有可能是地下水,也不知是隔一段日子就会这样发大水还是头一回就让他们遇上了。
竹排顺水而漂,陈远山想用树枝划水都不成,那大水来得凶猛,没一会就把他们冲到了那个禁区的崖上,眼看就要被大水冲下崖,那大水又神奇般的慢慢退下。
怕被不知冲到了哪里,陈远山用树枝打横,牢牢卡在两棵树中间,脚下发力,这才没被大水带走。
水如同冲过来一样,退下也快,竹排落地,泥地上有许多被水冲出来的虫子。
陈远山知道杜英最怕这些,抱着她走去没被水淹过的崖顶,再折身返回拖这竹排,以防那大水又淹了上来。
这会天已经快黑了,到处湿漉漉,只在崖顶扫了几把落叶几枝枯树,勉强点燃了火堆。
陈远山掏出背篓里的黄果子扔进火堆,这会也没办法熬汤,能让杜英娘吃口热乎的就好。
果子刚吃好,远处传来一阵刷刷奇怪的声音。
毛毛瞬间狂跳起来,冲着大水退下去的方向狂叫。
小黑也从树上飞下,发出尖锐的叫声。
一定是有特别的危险它们才这样的狂叫,陈远山抽出背篓里石斧,把杜英娘护在了身后。
果然出现了他们一辈子忘不掉场面,只见黝黑的成千上万的蛇,大小都有,吐着信子朝他们这边涌过来。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蛇群,陈远山和杜英娘俱是身上一震,全身发麻,惨叫声在喉咙回荡。
“不好,应当是大水把它们都冲出来。”陈远山算是明白了这里物产丰富为何难捕猎,这么多蛇,哪里有活物能逃的过。
之前也有遇到过蛇,那对于行走山林的猎户来说最正常不过,之前树林里那条巨蛇就是在提醒着他们,这地方的诡异之处。
“远山哥,怎么办,它们有没有毒?”杜英娘抚着隆起来的小腹紧张问道,为母后她首先考虑的是腹中孩子。
“它们似乎不敢过来。”有几条蛇跨过了他们燃烧的火堆,犹豫着不敢再向前。
陈远山回头望向崖低,现在快要到后半夜了,他们若是想要逃过这蛇群,只有下去崖底禁区。
“别怕,你看它们不敢靠近,我们待会下去。”陈远山紧张之余望一眼杜英娘,她脸色发白,怕是受了不少惊吓,心疼她怀着他们的骨头却要受这些苦。
蛇群一望过去都是黑黝黝,有些大张着嘴,吐着红信,有些头一伸一弯,蓄起攻击姿态,眼看蛇群越来越靠近,有几条胆子大的,已经游到他们脚下,被陈远山用树枝挑开。
蛇报复心极强,陈远山面对这一群蛇,不敢出手伤它们,看它们身上黑光麟麟,估计还是毒蛇。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火光能照到就是成片的蛇,隐在黑暗中不知还会有多少蛇。
“那边有藤蔓,我们先下去。”崖底已经好一会没有雷声传过来,陈远山边说边靠近一旁的大树,扯下藤蔓,快速的绑在树身上。
“你先下去。”陈远山不得不让杜英娘先下去,以防有蛇在他们下崖时发起攻击。
“我们一起下…”
“听我的。”陈远山打断她的话。
腹中的孩子让杜英娘这次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她明白陈远山的意思。
绑好身上的藤蔓,她慢慢一步一步往下。
等杜英娘安全落地,陈远山拉起了藤蔓,快速挖了条小圆渠,扫入落叶,燃起一圈火焰,这样才敢抱上毛毛下崖。
幸好蛇是真的惧怕这个盐湖,陈远山落到了崖底,仍没有一条蛇追上来。
陈远山一手抱着毛毛,一手抓着藤蔓,没办法带火把下来,正想就地钻木取火,头顶上一点红光越来越近。
“小黑,你叨的是什么?”杜英娘借着火光看见是小黑。
“是火!”陈远山急忙拿出背篓里做好的蜡,用小黑叨过来的火点燃,小小的烛火登时照亮他们面前。
见识过那些蛇群,脚下的不会吐信子的白骨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怕。
今夜无风,点着火才没被吹灭,又有毛毛在前面探路,他们不知走走停停了多久,到达谷口时天色已经发白。
“英娘你看,我们出来了。”陈远山欣喜望向杜英娘:“你脸色怎么这般差?”这一眼叫他放下来的心瞬间又吊高。
“我肚子有些疼?”看见那些蛇她的小腹就一阵一阵的发紧,怕陈远山担心,一直忍着。
“你应当早些说!”陈远山急得忙扶她坐下。
“刚刚才疼,这会好受了些。”坐下吃了几个浆果,肚子才没那么疼。
“祖宗保佑我儿福大命大,保佑孩子和孩子娘亲平平安安。”陈远山后怕的跪下,他们这几年遇到的磨难比旁人几辈子遇到的都多。
“可能是看到蛇害怕,现在好了。”杜英娘就是怕他心焦才忍着没说,万幸是腹痛缓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