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不好了,快跑!”陈远山在感受到第二次晃动的时候冲了进来,拉上杜英娘就跑。
“快跑,大山在动!”陈远山活了这么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地动,身为猎户经常和大山打交道,他看野猪和小黑的异常隐约的觉得危险。
“大山怎么会动,等一下,我拿烙好的饼。”杜英娘慌乱抱起几张饼塞进背篓里,还要收拾下别的东西一起带走,被陈远山拉着跑出去。
“其他别管了,我们快走!”第三次晃动的时候明显动静更大,远处飞起了一群又一群的惊鸟。
“小猪呢?”杜英娘身后紧紧跟着毛毛,看这些还站不起来的小猪忧心问陈远山。
“我们先走,它们会自己找地方避开。”陈远山的说罢用手上的柴刀砍断猪圈围栏,另一头没生养的猪嗷一声就冲了出去。
“快!”陈远山拉着杜英娘要下山,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他们。
大山像被巨斧劈开,正好劈在他们下山的小路,裂缝深不可见。
“老天!”杜英娘只来的及发出惊呼,一阵强烈的晃动让他们站都站不稳。
“走!”陈远山很快回过神,这样子下山只怕更危险,他拉着杜英娘转身向山林深处而去。
一路上不断有成群出逃的小动物。
“我们跟着它们。”它们才是这个大山里的主人,自然知道哪里是最安全的。
杜英娘胸口揪紧,她让自己小心注意脚下,不要跑慢了拖累了陈远山。
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杜英娘踩到一根枯枝,脚滑了一下,前面是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好在陈远山及时拉起了她,才没叫她磕破头。
“啊!”杜英娘低头一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地上都是虫子,还有蛇。
“它们也在洞里出来逃命了,我们快走!”陈远山不敢停下,这些冬天几乎见不到的虫子都爬了出来,可见这场天难有多可怖。
“地为什么会动?我们能逃出去吗?”杜英娘很害怕,恐惧冲破了理智,她知道不应该现在问这些。
“以前听祖母说过,地动的时候逃到空地上就好,山那边有处空谷,空谷前面就有一处平地,不要想太多,能逃就逃,我陪着你。”
陈远山拽紧了她,他也一样的恐惧,这样天地就要毁灭的惨状他不曾见过,连听说也不曾,只知道安抚好杜英娘,跟随着这些动物逃命。
他们这边才说几句话,已经跟着那些动物跑出去很远。
山林里有各种动物惊叫声,树木折断声音,杜英娘慌乱中回头一望,刚刚他们跑过得一边大山竟然沉陷了下去,山脚边就是杜家村。
“啊!”她张开嘴,巨大的恐惧冲破喉咙,只发得出一声叫喊。
很多人可能还在沉睡中,她是担忧猪崽才起的这么早,大山塌陷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很多人连惊叫都来不及就被掩埋在大地之下。
“别看,我们走!”陈远山转过杜英娘的头:“拉紧我,我永远和你在一起。”这场闻所未闻的天难,只要两人在一起,就算跑不掉被埋在这大山中好像也没那么可怖。
“好!”杜英娘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巨大的惊吓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手和脚好像不是自己的,僵硬又飞快的迈过倒下横在眼前的树木。
他们不敢停下,憋住一口气跟在了逃命的动物后面,这回猛兽和鹿群兔子野鸡一起狂奔,没有空捕猎,都往山林深处的禁区冲去。
天上的太阳不知何时变成红色,天地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之中。
树木摇晃中倒下了不少,到处植物碎裂的树汁腥味,还有被踩死的小动物,谁都无暇去啃食,不敢停下的直奔山谷。
陈远山在山谷口停住,不单是它,一些体型大一的猛兽也在徘徊,冲进去的都是一些小动物。
“远山哥,怎么了?”杜英娘连声音都是在颤抖,她做梦都梦不出这样的光景,天地摇晃,他们如蝼蚁一般的四处逃命。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山谷禁区吗,这下面就是。”陈远山抹了一把头上汗水,停下来后才发现毛毛和小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他心里稍微安定下来。
“你说这里就是那个进去就会变成白骨的地方?”杜英娘听完浑身发冷,仍忍不住望进去。
真如陈远山所说,不用去到山谷里面,只在这山上望去山谷入口处,就能看见散落的白骨,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可能还有村民的。
他们站在这里,能清楚的听见那些动物跑进去不多时便响起轰隆的雷声。
“我们去别处。”陈远山正要带杜英娘离开,身后的毛毛嘶叫起来。
陈远山转身,后背吓出一身冷汗,他们刚刚驻足的时候,一只吊眼大虎不知何时伏在他们身后,正欲扑上来,毛毛一直警戒着,立马弓起身子朝猛虎吼叫。
没有毛毛,他们此刻已经成为虎口亡魂。
这里不仅有猛虎,还有黑熊花豹,这一抬眼望去都是平日里遇见就得掉头逃命的大家伙。
“英娘,留在这里只怕不一会就得叫它们吃了,我们不如进去,还能死了留个全尸。”陈远山眼看他赤手空拳,腰上抽出的一把柴刀根本护不住他们俩人,与其被撕咬吃进兽口不如进去禁区,起码不用受死无全尸之痛。
他们只是这大山里的凡人之躯,天难降临,偷得这几分残喘的时光,逃得出被掩埋逃不掉被野兽吃掉,不如进去这传说有山神的山谷,死也能与心爱之人永远在一起。
“好,哥哥去哪我便去哪,我们死也要在一起。”杜英娘抱住陈远山的腰身,成为这些猛兽的裹腹还不如进山去,反正都是死,这回她也不怕了,天难如此,众生都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