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远山被带出来,杜英娘看见他被五花大绑,脸被打得一只眼睛都是肿的,愤怒燃烧着她的理智,她像只狼崽,弱小也要露出稚嫩的利爪。
“他怎么打人,村长你好失公理,你应当问问那被打的人做了什么?”杜英娘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
陈远山这才看到杜英娘也在,不想让她看见这个样子,他低头蹭了蹭,想把脸上伤痕蹭去。
“这是祠堂,你一个丫头片子掺和什么,快回家去。”村长不记得自己村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水灵的姑娘,以为她也是新娶进杜家村的新妇。
“村长您不认识我了?我是英娘,是差点被杜小强和那傻子糟蹋了的英娘,我也是杜家村人,为何没人能替我主持公道!”杜英娘高声厉喝,他们都吃定了她是个未婚配的姑娘家,出了这等祸事只能藏着掖着不敢嚷出来。
“英娘别说!”陈远山发出一声夹带着痛苦的怒喊,他大不了被打几下,让杜英娘一个未嫁的姑娘亲口说出差点被欺负,日后她还怎么嫁人?
“他们是怎样糟蹋我的?村长您应该绑了他们来问,问他们是怎样烧毁了陈远山的家,怎样打我?”杜英娘对着陈远山哭着一字一句的说,为什么那些恶人都不用受到惩罚?
村长想呵斥她不要胡说,早有围观的村民,一些有女儿的被杜傻子欺负过得都发出声:“村长应当叫那傻子也一起问问。”
村长一时难以平民愤,今日只怕不把杜傻子找来问清楚,自己以后还哪里有威信可言。
等杜傻子被人拉过来,饶是他和杜大头鹦鹉学舌的学了一日,见到了陈远山还是害怕的抱着头。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说远山哥为何要打你?你那日做了什么?”杜英娘顾不上对这个人的怨恨,忍住再看见他一眼就想吐,上前责问。
杜大头赶紧站出来:“你这丫头想嫁给我儿子不成,勾了他做了什么,应当是我问你才是!”
回去
杜大头这话一出,陈远山气得头发快要冒烟,他奋力要挣脱出来:“你胡说八道,有种放开我!”
两个村民押着陈远山,被他拉扯得踉跄一步,要不是这绳索结实,真怕被他挣脱开。
“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你们家的傻子是怎样的人,这么些年,祸害了多少人家,你要睁眼说瞎话也得敬畏头上三尺神明,不要把我们这些人都当成了瞎子。”
杜同站出来护在杜英娘身前,悔婚已经是他不对,不容有人还这样污蔑杜英娘,被杜大头颠倒是非的话语激怒,这些就是他从小叫到大的长辈,能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
“瞧瞧,大家伙瞧瞧,还好祖宗显灵,没让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嫁进我家门,你们瞧瞧,又来一个争风吃醋的,真是好本事啊。”杜大头梗着脖子,只要将这脏水泼到杜英娘身上,就不关他儿子的事。
“我乃当朝过试秀才,你一介白丁敢污蔑于我,今日众位乡亲都是证人,明日就告去县太爷,让他评评理。”
杜同平日里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日里的村民遇到他敬他是个读书人,何曾听过这样的污言秽语,气得两眼发黑。
“大侄子,这刚刚是叔嘴快,胡说八道,大家都是族亲,莫不可为了个外人伤了叔侄亲近。”
杜大头听到县太爷,如被盆冷水当头浇下,一时嘴快,忘了这小子考中了秀才,再也不是那两手不能提的穷酸,他见了县太爷不用跪拜,村长也是对他毕恭毕敬。
“外人就不用公理了么?”杜同转过身:“村长,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人放了?”
“你们绑了老实人,他呢?他在村里为非作歹倒好好站着!”杜英娘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拉着杜大头衣角的傻子冷笑道。
“娘,我要找娘,杜小强说你胸大,我只是摸摸,再也不要和你玩了!”杜傻子看杜英娘指着他,吓得哇哇大哭,杜大头脸色铁青,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杜英娘。
杜英娘听罢脸色惨白,不过大家都听清了,她不去理身后的指指点点,杜傻子承认那日兽行就好。
“村长,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打人,这可是□□妇人,又放火烧屋,好在英娘福大命大,不然就是人命关天,应当报官让官府来处决。”
杜同趁热打铁:“这按当朝律法,轻则重打三十大板,重则可是要流放。”
杜大头只在傻儿子的话里寻到一个人,立即高喊:“大家也都知道我这儿子天生傻气,怎么可能会去做这些事,他也说了是那杜小强带着,定是他挑唆我儿,可怜我儿如同三岁小儿,哪里会懂得这些?”
“杜小强?谁是杜小强?”村长话一问出,立马有人附在他耳旁。
村长听罢,小眼睛一转:“把陈远山放了,绑了那杜小强来!”
“他们还打你哪里了?”杜英娘急忙小跑到陈远山身旁,一脸焦急的看他脸上的伤,身上不知伤的怎样。
“我没事。”陈远山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环视这些人,眼里露出凶光。
杜小强鬼哭狼嚎的被绑来,身后跟着一起嚎叫的杜后娘。
“你们要做什么,快放了我儿!”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杜小强那日放火后以为杜英娘被烧死,又被愤怒的陈远山打了一顿,自知理亏的他不敢声张,一直躲在家中。
这被人拉了出来,一下就上绑,还以为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只恨他娘不让他逃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