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她指了指地上的山猪。“我背蘑菇下山,你背山猪下山吧!”
说完,她迳自去将装满蘑菇的背篓背起,见他呆在原地没动,还回头露出了个甜美的笑。
“你快点,我肚子饿了!”然后便迳自踏着轻快的脚步下山。
刚刚还有些飘的锦琛,瞬间被她打落凡间,看着那该有几十斤重的山猪,脸色有些难看。
他一定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误以为她可爱,明明就可恶极了啊!
即使心不甘情不愿,锦琛还是把山猪背回山下了。
那头猪可不轻,背得他气喘如牛,汗流浃背,直到回到院子里卸下背篓,他才觉得肩膀酸痛,浑身发软,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你不是练武之人吗?这样就不行了?”衣向华轻巧地放下装满蘑菇的背篓,摇了摇头。“还是缺乏锻链啊!”
锦琛脸都黑了,后悔刚才怎么没放她在山上被山猪撞飞。
她指了指山猪。“帮我抬到后院去,否则我怎么处理?”
“你不是还笑我缺乏锻链?你怎么就搬不动了?”锦琛冷笑了一下。
“我不是练武之人啊。”她说得理直气壮,说完便往后院走去。
锦琛深吸了口气,瞪着她美好的背影,拳头都握紧了,但最后还是长长地将气吐出,垂下双肩松开拳头,乖乖的搬山猪去了。
不过衣向华总归良心未泯,简单做完午膳让大伙儿吃了之后,一整个下午便没有再支使锦琛,让他好好地回房休息了一阵。
待他睡到日头西下,一睁开眼便闻到浓郁的烤肉香气。
“还算那臭丫头没有食言。”
锦琛由床上跳了起来,出了房间,自个儿走到井边打起一桶水洗了洗脸。自从进了衣家大门,他的丫鬟红杏直接变了节,帮衣向华的次数远大于伺候他的次数,今日更是一整天不见人。
反正在这里要吃饭就要干活儿,有婢女跟没有一样,他索性也不想找她了,免得反而被她的蠢气死。
院子里的香气比房间更浓,刺激得他腹中馋虫大动,他不由想去灶间看看能不能先吃一点,横竖他今天有做事,她说有做事就有得吃。
不过才一个转身便听到前院的敲门声,只见衣向淳那个小胖子由灶间冲了出来,直往前院去开门,锦琛便也好奇地跟上去。
待他来到前院,衣向淳已被一个俊逸非常、气质绝尘拔俗的中年男子牵着走了过来。
锦琛直觉认为此人必然是院子的主人衣云深,也就是他可能的未来岳父,因为只有这种人物,才教得出衣向华那样充满灵气的女孩。
“你便是锦琛吧。”衣云深浅浅一笑,温润如玉。“昨夜你休息得早,我便没有叫你。我是衣云深,你可以唤我一声衣叔。”
“衣叔。”锦琛早由父亲那里知道衣云深不是个简单人物,乖乖地见了礼。
“你既然来了,便安心的在这里住着,京里的事不用担心。”衣云深笑容和煦,完全不像一个见到女婿越看越讨厌的岳丈。
讵料,锦琛的脸色却变了变,不太自然地道:“衣叔知道我在京里发生的事?”
衣云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父亲并没有说。不过安陆侯是个正直的人,在你闯了祸的情况下,还会让你远离京城,代表那件事不完全是你的错,该是有隐情在内,既然你父亲相信你,那么我也相信你。”
一直对京城那件祸事觉得委屈的锦琛,当下觉得心结松动不少,鼻头都有些酸了。这个岳父当真不错,在他被人人喊打的时候,反而过来安慰他,他不由对衣云深感激地鞠躬。
如果锦琛知道衣向华对他的“磨链”有着衣云深的授意,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
衣云深自是选择维持他和蔼可亲的形象,又温言抚慰了几句,最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华儿并不知道你和她定过亲的事,她只知道锦伯伯的儿子要来乡下历练。”
“什么?”锦琛当真意外了,所以她教他辨认山上的植物,刻意操练他、与他斗嘴,都不是因为她与他是未婚夫妻所以特别亲近,而是因为她受了父亲的嘱托?
锦琛瞬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难过起来。
衣云深见他抑郁的神情,便能将他内心猜出七八分,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可不想安慰这小子,只是故作慈祥地道:“因为华儿不知道,所以你在她面前也无须尴尬,自然地与她相处就好。”免得你这臭小子自以为未婚夫,想吃未婚妻豆腐。
衣云深不着痕迹地提醒着他。“你在这里的时间不会短,足够让你们熟识,如果最后你们相处不来,那么将婚约解除了也未尝不可。”
与衣向华解除婚约,原本是锦琛来这里的目的之一,但现在他却千万个不愿,一想到以后与她毫无瓜葛,他浑身都不舒坦了。
寒暄了几句话后,衣云深便拍了拍他的肩,迳自进了屋内。
不知怎么着,明明衣云深从头到尾和颜悦色地与他交谈,甚至还勉励了他,但锦琛就是觉得心里寒气直冒,他以后与衣向华的未来,只怕不会太简单。
原本不知愁的少年也有着蹙眉的理由了,他转身想跟着进屋,却被一直站在那儿旁听的衣向淳拉住衣角。
“嗯?”锦琛低下头,眼中透出不解。
“姊姊是我的。”衣向淳扁起嘴。“她不会嫁给你。”
这番宣言简直火上加油,锦琛都气笑了。“小胖子,你姊姊是我的未婚妻,她嫁不嫁我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