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道满是寒意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薛苏方回过身,便看见祈君欣那双冰冷的眸子。一黑一白两道灵气环绕在祈君欣的周身,莲步轻移,每一步都仿佛是踏
在他的心头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冰寒的神情下,杀意悄然间酝酿。
薛苏方冷笑道:“怎么,你莫不是想杀人灭口?”
“无论谁,只要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别无选择,你也不例外。”祈君欣玉手中灵光一闪,黑色的灵气凝聚成一柄长剑。她提剑而来,缓缓逼近潦倒老者。“不知道你是想走我给你的这条活路,还是……”
“我已经活了百万年之久,岂会在乎这些?”薛苏方仰天大笑,竟丝毫不将自身的安危放在心上。“有所为,有所不为。借用活人重生之人,我若救他,就是助纣为虐。”
祈君欣盯着他问道:“看来你是拒绝走活路了。”
薛苏方说道:“只要你把……”
噌……这是剑锋刺进血肉之中的声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或许就连薛苏方自己都没有料到,祈君欣居然会直接动手。
昏黄的灯光下,黑色的剑,红色的血,苍白的脸,还有他难以置信的眼神。
……
等祈君欣再返回大堂时,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偌大的厅堂内,除了丫环们收拾饭桌的声音外,寥寥几个刺史府的高层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都下去吧,明天再收拾。”江负一脸疲惫,瘫坐在椅子上甩了甩手示意其余的人退下。
随着殿内侍卫的离去,这里就只剩下江负、祈君欣、赵寄奴、幽无心和姚文了。除去祈君欣,剩下几人便是凉州刺史府的高层,负责凉州的每一项律令,每一次行动。
凉州刺史府的行政格局与东秦内地州府并无区别,每个州府设刺史府一座,由京师任命刺史,为刺史府最高掌权人,领刺史府内三司。三司,则分别是兵司,掌军事;明司,掌情报;刑司,掌刑罚。
“公子如何了?”江负刚才便看见祈君欣搀扶着凌风走出大殿的背影,故而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祈君欣款款落座,神色平静的说道:“薛苏方已经看过了,基本上没什么大碍,只需静心休养两三日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江负点点头,又瘫在了椅子上。他看上去疲惫不堪,倚着扶手就能睡着一般。
殿内没有燃灯,静悄悄一片,桌椅杯盘杂乱地摆放着。
黑暗笼罩着这五个人,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过去的,但它最终还是有流逝完的那一刻。
只听得一声长长的叹息自黑暗中响起,包含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解脱。江负翻手拿出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只有一掌之大,镜面晦暗不明,粗糙不堪,像是还未打磨过一般。黑暗中,它的背面泛起了轻微的光芒。
镜面边缘的两个光点开始沿着边缘缓慢地移动。光点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变成一条亮色的线。感受着掌心温度逐渐下降,江负也不心急,安静地等待着这面镜子真正现形的那一刻。
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烈雄还没有发现他们暗中做下的手脚。
镜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瞬间变得铮亮无比。一眼看去,淡青色的镜面上竟开始隐隐显化出山川草木,城池村庄。这片地貌很是熟悉,如果凌风在此,他定然会发现这镜子里面映出来的不正是凉州地界吗?
掌心大小的镜子居然照出了凉州整片土地。
山河镜,东秦皇朝顶级灵宝之一。
江负轻轻一点,山河镜内风云变化,最终将画面定格在一片宏伟的建筑上。
东天域联盟。
朝乾殿内枯寂、黑暗、冷清,仿佛是一座牢笼,囚禁着这五人。江负抬起头,用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诸位,大事已成。”
他的脸上满是笑意,不过很快就被一种痛苦的表情所覆盖。
那该死的头疼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