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因为魂阵里那些我们看不懂的东西,能让你无声无息消失这么多年,都不简单。”
听到这的许秋筠歪了歪头,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光是江寻昼“陨落”这一情况本身是完全达不到引来天雷的程度,这其中一定多了什么诱因,且很可能是人为,也就是制造凶蚀的组织。
“多谢。”得知了有用的信息,江寻昼嘴角弯起一点弧度,向他道谢。
崔判官看出来对方没有全盘相信,心中无奈,但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刚想问他还要不要留下再聊会儿就听到砰的一声开门声。
很好,又是一个不会开门的。
许秋筠望向门口,一个穿着全黑,断眉的男人立在门口,微微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着急忙慌赶过来的事实。
那人没想到屋内有客人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想先退出去。
崔判官起身阻拦:“别走,找人是吧。我这不耽误,很快。”说着,凭空拿出那本红封的生死簿,非常有目标性地翻到一页,说:“岁城,现在在那儿的一中上课,你这次来的有点晚啊。”
那人脸色一沉:“有事,错过时间了,他这世叫什么。”
“叫裘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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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岁城一中。
高二六班的教室吵吵嚷嚷,桌椅划拉的尖锐刺耳声飞出窗外,进入教室宛如看到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一个堵一堆。屏幕上放着新的电子版座位表,周子安的名字在最左下角。
靠墙最后一排的角落就是好,左边是墙,右边有同桌挡着,这风水宝地非常适合他开小差。
已经挪好桌椅的周子安没骨头地靠在椅背上,用手撑着头,歪着脑袋放空。
明明得了个好位子却明显兴致不高,因为感冒。昨晚忘记把卧室窗关上,受了凉。
砰一声,两张桌子合并在一起,周子安微垂的眼皮抬了起来。是自己的同桌,班长,兼数学课代表——裘南。
裘南是典型的好学生,常年成绩名列前茅,和周子安这种成绩中游偏上,时常逃课爱玩不务正业的流气青年不是一路人。同班一年没讲过几句话,不太熟。
接下来要做几个月的同桌,周子安要打好交道,打起精神和他说:“班长好,我是周子安。”
裘南移好椅子,坐下来朝他点头:“我知道的。”
周子安眼底的笑意更大了,原来班长记得他,以后的作业有四分之一着落了。脚掌使力把椅子翘起来,椅背撞到东西发出声响,周子安余光瞥了眼,是教室里多出来的一张空桌。之前考试临时添的,考完没搬走,一直留到现在。
现在下午五点过五分,已经放学了,对于周子安这种走读生意味着可以拎包回家了。
裘南也在收拾书包,转眼看到他脸色不太好,便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要我陪你出去看医生吗?”这个点校医室关门了,所以他才说出去看医生。
班长可真关心同学,以后的作业有一半着落了。但周子安还是拒绝了,班长可不是走读生,出门要请假的,还要联系家长,很麻烦。
意外的是裘南早就请好假了,说是今晚家里有事。
那就一起走吧。
周子安揣着兜,脑子有点晕乎乎。到校门才发现两人不同路,周子安再三保证自己好得很,现在能当场飙个一千米后把人目送到公交站,大步走回店里,还没进门就被快递员拦下了收了个快递。
谁买的,他低头一看,收件人——想赚钱。
非常实际,非常符合当下情形,一看就是许秋筠。
好大一件快递,周子安把东西拖到平时呆的小客厅后就看到他筠爷伸着懒腰走进来。
许秋筠见这快递形状有点眼熟,慢慢悠悠走去把包装一拆。果然是他的懒人沙发——橘色超大软体豆豆袋,有抱枕还有脚蹬,困觉者的天堂。
只不过是单人的,上面好像还刻了“店长专属”四个字。
周子安坐在木椅上,昏昏沉沉地想,自己一定要向筠爷“不经意”提起店里十分缺沙发这件事。什么紫檀太师黄花梨,全部都是硬邦邦,坐得他屁股痛。
周子安不舒服,于是理所应当地罢工。
虽说陈知在周子安的狂轰滥炸灌水泥式教学下已经能够独立完成一顿晚饭,但许秋筠真不至于叫一个小孩来做饭。
于是,他在今晚又学到一个新技能——点外卖。
一个小时后,周子安看着满桌的外卖表示非常后悔。他扒拉开那些外卖包装,凉拌黄瓜、冻柠茶、糯米糍、绿豆糖水、章鱼小丸子、冰沙……
很好,没有正餐,全是小吃。
他就不该对筠爷说那句“你看着来点就好”。
周子安扶额,看着旁边盘腿陷在沙发里已经开吃的许秋筠,把刚刚就想问的话说出了口:“话说,筠爷你哪来的钱点那么多外卖。”
方才许秋筠点外卖用的是自己的手机,就周子安所知,筠爷目前手头的钱都是他给的,依许秋筠大手大脚的习惯,估计早就零钱空空了。
许秋筠嘴里还嚼着个章鱼小丸子,听完,咀嚼的动作变慢了。内陷饱满的丸子让他一边脸鼓了起来,显得有些可爱。
他把吃的咽下去,随口道:“江寻昼的银行卡,他不用就给我了。”
意料之中,自从江寻昼来到店里,两个人时不时凑在一起,才认识多少天啊,明明自己跟筠爷才是认识多年的人。
不过愿意给筠爷钱花,周子安就不计较了。谁要是给钱让他花,他也和那人关系好。不过这架势为什么有点像他哥们无条件给女朋友花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