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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第3页)

钟以岫这时才愣住了:“……什么?龙鳞、龙角可助人登仙,我一直以为是传说……他们竟然真的……”

羡泽也不在乎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狠狠踹了他几脚:“少装!你技不如人被我所用,不是活该吗?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钟以岫沉默地承认了这一点,从那之后,他就对一切的施虐默默承受,再也没说过一个“不”字。

但她要的可不只是顺从,还有主动和配合。

羡泽此刻假哭了半天,观察了他一会儿,钟以岫却始终坐在角落中看着她。

她就越看越困,心里也嘟囔着:凡人到底吃不吃这一套。羡泽很快就累了,趴在爪子上昏睡过去。钟以岫在黑暗中,朝她的方向缓缓摸索,跪在她旁边。

他顿了许久,才伸出手去,指尖碰到了她头顶的鬃毛,她似乎太缺乏灵力也太疲惫了,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触碰。

钟以岫顺着她断角往下抚摸过去,每多触碰一寸,指尖都在颤抖。

她的人形肉身上摸不到这些伤疤,所以他并不太了解。她总是化作人形,似乎也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本体的残破。

而这些伤痕残缺,都是他和其他修仙者的所作所为。

每一处伤痕都该值得她的好一阵发脾气哭闹,每一道疤都可能让她口中关心她的神鸟心疼,但此刻却没有人心疼她,安抚她,她甚至因为恐惧与孤单,都不大哭闹了。

……甚至都没有人会搂着睡不舒服的她。

她当然睡在这海藻细沙上不舒服,因为没有鳞甲的保护,那些新生的嫩肉十分脆弱。

钟以岫觉得自己也疯了。

他无法把她当做强大的真龙,当做凌虐他的囚禁者,当做向他讨债的赢家——她只是个可怜的被吓坏了小女孩罢了……

他忍不住托抱起这条脆弱愤怒的金龙,抱在怀中,缓缓摸索着走回石床。

她不喜欢他那皱皱巴巴的衣袍,只喜欢他的肌肤,脸贴上来之后,不由自主的伸爪蹬腿推开那些布料,把他的衣襟都推攘到敞开,这才盘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凡人到底是肌肤脆弱,她翻起的鳞甲甚至割伤了他肋骨下的肌肤,但钟以岫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用两只手半托半抱住了她。

钟以岫感受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缓,手指蹭过她的断角处,望着看不见的岩洞顶部,喃喃道:“……对不起。我……我就不该出山,修什么仙,我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又能正什么道……”

他感觉有些星星点点的温热,顺着太阳穴流淌入耳边鬓发。

“什么垂云君……旁人起了名号,便真以为自己是半个仙人,连世事都无法洞察,就不配握剑……”

他眼泪有羞愧,有绝望,更多是过往信念想法被摧毁的迷茫。

只是,他仰面流泪,自然看

不到盘在他身上的金龙,勾起了嘴角。

她已经确认,这个垂云君未来会好好配合她了。

羡泽觉得自己又聪明又可怜。聪明在于,她意识到,打压胁迫虽然很有用,但面对个体的凡人时未必总是好使。她只要学会软硬兼施,学会伪装和演戏,再配合一些暴力,应该能让绝大多数人乖乖听话。

可怜在于,她觉得自己本没必要学会这些,听说夷海之灾前是群龙翱翔的时代。如果她生长在那个时候,她再怎么颐指气使,应该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可她如今单打独斗,又暂时不能恢复实力,她必须学会这些能够掌控凡人的手段。

她要学会折断他们筋骨,也折断他们的精神。

从那之后,钟以岫再也没抗拒过她以龙身的接近,连带着在欢好时也有了几分给予灵力的配合。

钟以岫总是开始时一副冷淡又无奈的样子,每次到中段,明明她都已经掐住了他喉咙,按理来说应该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可他却头晕眼花,无法自控,甚至偶尔会鼻息大乱的配合她,会蹙着眉头难堪地叫出声来。

而后他又忽然被自己的声音所震惊羞愧,也意识到,羡泽是能在黑暗中看清他的一切反应和作态,他崩溃的用手臂挡住脸,却挡不住夹杂着闷哼的呼吸。

羡泽在这方面一向是符合龙本性的乱暴纵情,以前鸾鸟甚至被她揪下来好几根羽毛,哭哭啼啼地要她赔,没法灵力傍身的钟以岫,几乎每次都被她所伤,轻一些只是牙印抓痕,重一些就是淤青划伤,甚至被她拽脱臼过。

可他只要一开始推拒她,羡泽就会故意吃痛叫几声,甚至假哭着喊自己身上疼,鳞片要掉了——可她化成人形的时候身上哪有什么鳞片。

钟以岫信以为真,强忍着,哪怕是他疼到开始发抖半昏,也不敢再乱动了。

不过羡泽发现,弄伤的太严重,还要分出一点灵力来给他治疗,实在不划算。而且他身上有了青紫也不太好看,就像是白瓷被人磕碎了边角,便学着手轻一些,只要他乖乖,就尽量不要弄伤他了。

有了这样的先例,钟以岫哪怕此刻浑身烧热,也不好、或者说……他也不愿意推开她。羡泽这样霸道的挤过来,贴在他胸膛上,钟以岫默默拽了拽衣襟,像是把她也抱在怀中。

羡泽眯了一会儿,又爪子撑在他锁骨上抬起头:“你到底怎么了?喘得很厉害。”

“……我可能病了。”他沉默片刻后,低声道。

“哎?”她吓了一跳:“可你不是什么化神期修仙者吗?不是说修了仙就不会生病了吗?”

钟以岫心道:你看我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化神期的样子……

不过他这才意识到,她并不是不管不顾,只是不知道他病了。

羡泽:“那你会死吗?”

钟以岫烧得已经有些难受了,他仰着头:“……我不知道。”

羡泽自顾自的道:“我觉得你死不了。”

钟以岫心里叹气:好吧,那他也只能祈祷自己不会死。

如果他死了,她会不会孤单一个在洞室中,稍微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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