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显然在几个月前,经历了毁天灭地般的打击,有人几乎要杀了她。她才会如此饥饿的渴求灵力,才会贪吃到甚至愿意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半搂抱着他。
只是……到底为何?几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衡拈走她面颊上散乱的青丝,轻声道:“你来明心宗是为了什么?垂云君跟你有过什么吗?他明明是你的仇人,为何你要将金核也分给他……”
羡泽只是哼哼两声作为回答,似乎觉得腿被他压麻了。宣衡面上露出一丝莞尔,挪动开膝盖,但依旧与她膝腿交错,紧紧相依。
她一定是失忆了,因为十几年前他们分开的那般不愉快,而她此刻却愿意与他如此亲近。
宣衡实在是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她唇角,羡泽似乎吃饱了,有些呆滞的目光缓缓地挪在了他面容上,小痣上,嘴唇上。
她似乎没想过他那么严肃的唇也会亲吻,
抬起脑袋似乎想说些什么大伯哥之类的话,但咕哝半天,最后说出口的是:“……你跟钟以岫,谁更强?”
宣衡垂眼:“说不准。你希望谁更强?”
羡泽似乎有点苦恼了:“我不知道啊。你能打过他吗?”
宣衡将她的发丝别到而后:“若非为德,君子不争。”
羡泽拽了一下他袖子:“那你是君子,你别争了,把我送回去吧。我想去找钟以岫。”
这话说得实在是伤人。
若说他是仇人,那钟以岫也是,她此刻失忆了,却想回到钟以岫身边。
宣衡抿唇不言,将她脑袋扶正,整个人抱起一些放到床榻深处,将被子盖好:“好好睡吧。注意寝姿。”羡泽像是晕饭了,稀里糊涂的推了他一把:“你管我怎么睡。”
宣衡轻声道:“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
羡泽脑子不清不楚,只是表情都皱巴起来:“……什么鸟语。”
她骂完了转头就睡了。
宣衡坐在床上,看着她乌发铺开占了半张床,像以前那样替她拢了拢头发,这才低头收拾自己的衣带。
他也看到了自己胸膛上的疤痕,目光幽深,他伸手碰了碰,系好衣带什么也没说的躺下了。
……
羡泽不能算睡着了,她纯属是香晕了。
可能就迷糊了两个时辰就醒了,身下床铺柔软,帐内有着竹叶松香,身侧的人呼吸绵长。
羡泽现在脑子还有点懵。怎么就忽然跟前夫睡上了啊。
她拧转肩膀,微微偏过头去,能看到宣衡平躺着两手交叠放在腹部,睡觉了都没摘下手套,
睡觉都睡得跟展柜里的古尸一样。
她撑起一点身子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睡着,却听到他呼吸节奏很快就变了,羡泽连忙缩下去,又骂了自己一句:怂什么。
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顶多咬牙切齿跟她玩命做恨。
宣衡睡得太轻了,他竟然真的醒来,但没有挪动,只是朝她的方向抬起手,羡泽闭上眼睛。他摸了摸她脸颊与泪沟,手套的质感蹭在肌肤上,显得有些冷情。
他收回手依旧两手交叉着。
羡泽以为他就是确认自己是否在,就会继续睡了。
却没想到宣衡犹豫了片刻,竟然摘掉自己的一只手套,将手指轻轻搭放在发顶。
就这样没有收回手,他许久后才再次陷入了深眠中。
羡泽睁开眼,她现在非常好奇宣衡为什么要戴手套,但她要是将他的手从头顶拿下来,他估计又要醒了。
羡泽刚刚在黑烬中看到的记忆大多是跳跃的,她只能依稀猜到一些事,现在脑子还有些懵。江连星反复跟她说了好几回,宣衡这个前前夫多么可怕,会如何虐待她……为什么他要虐待她?
是现在还没暴露吗?等确认她跑不了之后,会不会就显露真面目了?
嘴里说什么君子君子,有几个君子睡觉不摘
手套,身上还有烫疤的啊!
而且还有江连星——
羡泽脑袋里的系统始终没有提示任务失败,说明江连星应该是还活着,钟以岫对魔修比较包容,应该将他带走了。
但也不是说他就安全了。
以书中的剧情而言,江连星的魔核似乎很厉害,又因为仙魔两道皆可并容,最后被全修仙界联手绞杀。
真操蛋。
她现在恢复了一些记忆,才知道自己给江连星找后爹真是找错了人,钟以岫毕竟是东海屠魔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