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想开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最近也好烦,怕是要被王卉害死了。”
“怎么了?”
“唉,王卉逃跑了。”
“啊?”刘凤藻故作惊讶道,“她不是被警察局关着吗,怎么会……”
“可说呢,跑好几天了!我家也是今儿个才知道,我父亲急死了!”
几天前,王卉母亲王太太大清早到分局。
借口婆母病危,丈夫守在医院需要请两天假,派她过来接女儿去见奶奶最后一面,当晚就会送回。
拘审的长警不疑有诈,让从后门把人带了出去,傍晚没见送回,于是打电话给王家想着提醒一下。接电话的仆妇说先生太太上医院了。
长警心想人之常情也便没好催促。等到第二天中午还不见回来,也不见王局长来上班,长警不安了,打电话过去,仆妇还是说去了医院。
长警只好借口探望老太太的病赶去医院,结果扑了空。
长警意识到出问题了,害怕被问责,先没上报,而是抱着侥幸心理四处打听王局长踪迹。
直到实在扛不住了才上报到总局米局长那里。
这事米局长的责任更大,王林这一跑,无疑是给整个霞公府的案子打上做贼心虚的标签,重庆特派组在居仁堂住着,这个节骨眼上出这等事这不要人命吗。
所以没有想好对策前,米局长绝不能公开。他对长警恩威并施地恐吓住,让其守住拘禁室不要被第二个人发现,他这边则挑选心腹追查王林一家人的下落。
但他来北平任职还不到半年,带过来的心腹甚少,外人不敢用,只能让兄弟家的听差凑数,现在魏三儿正带着所有家丁兵分八路地寻找王林呢。
“我父亲都快愁死了。”
米艮莲说,“最要命的是在她家搜到了认罪书,她竟然栽赃说白莹莹当初的暗娼罚据是我鼓动她做的。你说我是那种人吗?”
刘凤藻违心附和:“是啊,她这样就太不地道了。”
米艮莲说:“现在看来,当初白莹莹母亲的那张罚据也一准是假的,亏她还骗我说不是她干的,我当初真不应该跟她亲近,白莹莹那天肯定是去假山后面收拾她的,是我傻,挡在前面护住她,结果落个这光景。”
刘凤藻汗颜,没想到米艮莲经历了那么惨烈的事情之后,仍然没有一丝悔改,说起这种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这让刘凤藻彻底领教了人性的恶。
不过此时不是感悟人性的时候,听话听音,刘凤藻意识到老师的判断再次被验证了——米家要把锅让王林背了。
这个信息需尽快告知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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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帽胡同76号大门上挂着红布条,这是家有即将临盆或正在坐月子的产妇的意思。
北方的风俗大致相同,人们见着门头上的红布条,等闲是不会登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