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分夺秒,莹莹将能理到的理一遍,不仅胡筱云、还有米艮莲、王卉,甚至还想到那个给她偷偷递了神秘纸条的神秘人……
从监狱出来,雪下的很大。
白素宽回旅馆添了一件衣裳,随后往刘海胡同的警察内五分局去了。
在警房对面远远朝里望去,值警的人与妹妹的描述大相径庭。
于是她在周边踟蹰了少顷,警房里开始换岗。
新来的人五短身材蒜头鼻子,是他没错了。
对方一坐下就开始拧无线电,有人进去问话他带答不理,是个应付差事的老油警。
白素宽要的就是这种工作态度,她不再犹豫,拉高围巾,踩着雪朝警房走进去。
“警长,我要报警。”
金三拧无线电,头也没抬地问是什么事。
白素宽说在灯市口被扒手扒了,不指望钱回来,但地契丢了使不得。
“地契呀。”金三抬起头。
接下去录口供、签字画押、开具接警回执单。
整个过程机械而敷衍,金三甚至没有再抬头看过她一眼,白素宽不动声色地观察,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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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她回到手帕胡同的家中。
将今天诓来的回执单给丁二爷看了看,说:“我打算参照这张回执单,伪造11月12日那张回执单。”
丁二爷听出她的用意:“然后用假单子去取回那份物证?”
“对。今天这个老巡警对待公务极其敷衍,根本不会对回执单进行甄别,我们的成功概率很大。”
不过公用文书上有着横平竖直的边框,靠手绘是不可行的,一眼就会被识破。
丁二爷问:“怎样伪造?难不成上石印局去印刷?”
白素宽摇头,自然不可能上石印局或印刷厂造伪,她要自己动手。
古代四大发明之一‘印刷术’连小学生都听过。只要用些心思,使原始手段印制出的版面也能够以假乱真。
她叮嘱丁二爷把家里板凳拆卸,再把改锥和刻刀打磨尖利。
至于油墨和公文纸版,她去想办法。
嘱咐妥当出门时,她从衣橱带了几件母亲和妹妹的衣物,说自己从重庆走得急,没带够衣裳,凑合穿母亲的御寒。
但丁二爷看出点不寻常来,拿太太衣物御寒没毛病,但何必捎带二小姐的几件衣裳?
姐儿俩的长相南辕北辙,虽是一母生,但姐姐高瘦,妹妹娇小,衣裳压根儿不能共用……
丁二爷猜到什么了,嘴上也不好戳破,随她去了。
其实前天乍一回来,丁二爷就看出来了,大小姐如今落魄得很,脚上的皮鞋都掉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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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宽出门走进风雪夜,寒风呼啸而过,将她那旧呢子大衣的衣摆高高吹起。皮鞋印随她的身影逐渐远去,每一步都陷进雪地里,她一步也没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