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带着达子去拜访白峻青。
马车落脚县府之前,经过日不落株氏会社,那里门前有四五辆小汽车,门前有两名日本武士,不仅背着枪,还挎着东洋刀,马车掠过那一瞬间,黄兴忠浑身起肌皮疙瘩,那个院落特别大,里面都在干些什么?他特别好奇起来,本想让达子停一下车,手扬了半天,话未出口。这些门岗人员,大多从大樱栏那儿调过来,那里有日本人一个会馆,聚集一大帮日本浪人。
县府门前有对大石狮子,两个当兵的实弹荷枪,一脸冷竣,达子停了车,两个士兵的一个高喊:“喂,你是干什么的?这儿不能停车!”黄兴忠跳下车,让达子把车停下,笑着说:“两位小哥,请通秉白县长一声,就说西凉城黄花甸子黄兴忠求见!”
“白县长正在开会,他没功夫见你,哪儿来哪儿去吧!”。
“你这是什么话?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达子停好车,也跳下来。
“那儿不能停车!”
“谁是阎王?谁是小鬼?”两个人端起了枪,往前走,“眼瞎呀?我们这是酆都城呀?”
“哎,哎哎,两位小哥,别动气嘛,我见见你们黄天佑科长总可以吧?”
“他也没空!”
“他是我儿子,他老子见他儿子总可以吧?”黄兴忠笑容可掬,但这笑里藏着把锋芒毕露的刀。
“黄科长真是你的儿子?”
“如假包换!”
在儿子的卧室,黄兴忠见到白竣青,他依然那样白皙和文静,书卷气很重,一脸的波澜不惊:“黄老板,你好惬意与畅快,要走洲过县,全凭臆想,说走就走,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吧?”白走进来,热情地握了黄一下手:“坐,坐下,我们都坐下!你这么火急火燎,一定有大事?”
“也没什么大事,我也就是咸操萝淡操心,我问一下县长大人:日本人在云龙岭修铁路咋回事?别对我讲你不知道!”
“这个事,还真不是我的意思,是省府秘书长汪天培代表省府和日不落株氏会社签的合约,租赁云龙山和它腹地的荒山野岭,租期5o年,当时我和县府柳明楼主任反对过,但我们人微言轻,根本不顶事,再说,这汪天培是省长殷福生的女婿,我们也不好向上打听!我是磨小不压麸!如果上面没有这方面意思表达,他汪天培何来熊心豹子胆?他之所来有持无恐,上面意思明显:日本人这是在挑衅,吹薄灰,找裂缝,给人以口实!上面也是站站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惹起争端,力图拖延,等待外交斡旋,从技术层面上讲,是一种消极行为!”
“我总觉得有大事要生!我还就不信了,在中国地界上,他日本人还想强出头?是,我们没有船坚利炮,可咱中国也不是吃素的,他小日本感冒天下之大不韪,我还就不信,没有人收拾得了他们,站着撒尿的爷们,都是用来内讧的?”
“也许你多虑了!你今天不会就这事吧?你一个小老姓,这是干吗?过好自己小日子,比什么都强,有时,我都妒忌你了,神仙三不管!”
“不是!日本人修路的个个背着枪,不会是为了打鸟防小偷吧?他们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便衣军队,别看他们现在秋毫无犯的样子,只是时机不成熟,他们是奔云龙山系来的!山下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
“这些我会注意的,你今天来……?”
“送你两坛女儿红,巴结巴结你,不行吗?”黄兴忠一举嘴,达子从屏风后,拎出两坛酒。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说你的事吧?”白峻青双手摩挲着。
“还真有一件小事有求于你!”
“我就说嘛,你黄兴忠决非善茬,别人要想从你手中诈出三个芝麻,得拿两颗绿豆来换,说说你的事吧?”
“沈镇长还在吧?”
“还在!会议要明天晚饭前后才能结束!”
“沈家有个沈西凤,我看着顺眼!你看天佑也老大不小的,是不是由你出面,保个媒?!”
“你不会专门为这事来的吧?”
“恰恰如此!”
“我觉得这种事你要问一问天佑!”
“问他?你高看他了,他没有这种考虑!”
“据我所知,天佑和江南来的一名中学教师林茜云关系不错,你这是不是乱点鸳鸯谱?”
“有这事?”这倒出乎黄兴忠的意料“这林氏什么背景?”
“我哪儿知道这些?林倒是经常来找天佑,有时也打电话来,看样子互相有好感,至于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看来你这两坛女儿红是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