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老远从乡下拉来,我容易吗?求你了!再给看看,多活一天是一天!求求你啦!两张孔对穿狐狸皮!”北震声“咕咚”往下一跪。
“那样可亏大了!”东野不经意讪笑着“尤西!中国人就是这样轴!总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这是最后一次!”东野咧开木鱼大嘴。
“救人要紧,顾不上这些了!”
“这回可不赊帐!”
“这个我知道!谢谢,谢谢!”北震声走出来,伸出手弯下腰,抱起车上乔清萍的母亲刘贵红,全身耷拉着,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还不快把狐狸皮拿给东野先生?”
“哎,哎哎!”乔就个算盘珠,拨一下动一下:“他同意治了?”
“你这不废话!”北震声转过头来,一脸盛怒,自从她母亲生病以来,北家多有照顾,这北震声脾气也就渐长,动不动就对乔清萍颐指气使,为了妈,她强忍泪水,头低着,甚至不敢看北那双鹰一般的眼。
他抱着人进去了,把她放在一张手推床上,有护士把她推进里间,北震声颓废坐在长椅上,长吁短叹起来,刚开春,在洞穴里猫了一冬的狐狸,在户外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春深一日深四海,裸露的大地上有了生机,正一天天盎然起来,这时也是狐狸交配的高峰期,如果运气好,往往一弹两中,但这样的机率太低。
乔清萍低着头,走过虎背熊腰的大汉中间,汗下来了,喘气粗了,正要偏着身子走过去,突然其中一人,伸出手来,在乔清萍脸上捏摸一下:“啊——”乔吓得象半夜撞见鬼,惊怵大叫。
北震声几乎是小跑冲出来,和乔清萍撞了个满怀:“你这是怎么啦?”扶住她的双肩。
“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他晃了她两下。
“没什么!”
仨日本武士咧开水瓢大嘴,狼嚎一般奸笑着。
黄兴忠“咯噔”想起来:“这不是北震声吗?他——……”一下子想起来了。
“这日本人忒不是东西了!”达子跺了一下脚,吐口唾沫。
“你们的,什么地干活?”日本人现他们。
黄兴忠拉着他直跑。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你就这么怕日本人?让我喘口气!”达子经过一阵疯跑,一头狗尿,大气都喘不均乎。
“不是怕,而是你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我眼神不好,林老师的模样你记住了?”
“记是记住了,你要干吗?”
“我想了解她,我想和她谈谈,天佑是怎么和一个女教师搞在一起的?这都挨不上呀?”
“我说老爷,你整天都在琢磨什么?你不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
“小子哎,可以噢,等你娶妻生子之后你就明白了:那些都是骗人的!”
林茜云上学校的路上,被人跟踪。并且一直到学校,她警觉起来,开始怀疑:是不是梅秀云把什么事向警局透露了,到了办公室立刻打电话给黄天佑,黄正在和一个人谈话,只得支开那人,然后驱车去了龙泽一中。在校门口,从玻璃窗里看见了杜忠正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探头探脑,难道说是这个小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自己从来没有现呢?他要不要下车,进退两难,杜忠却走向一个镶牙的摊点,问问他那颗啮起的门牙要怎么弄,许是长时间没生意,镶牙相当热情,不仅拿了个板凳,并且用破布擦了擦,然后,让杜忠仰起脸,煞有介事看起来,趁这空,黄天佑下了车,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然后,是大步流星走进学校,门卫见是开车来的,也没敢问。
在四楼办公室,他见到林茜云:“什么人跟踪的你?是警局的探子吗?”他想到了杜忠。
“不知道!”
“你总有最起码判断吧?”
“来,看,就这两个人!”林茜云现躲在小竹林后的黄兴忠和达子。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黄天佑差点儿笑喷了,“你胆子也忒小了,就他们?”
“你还笑得出来?游行的学生至今还未完全放出来,我怕日久生变,如果有人扛不住,把组织动的人咬出来,恐怕连顾一凡都很危险,他可是我党派到龙泽县的最高领导!”
“我告诉你:他们永远不会告你!走,我们看看去!”黄天佑拉着林茜云下楼。黄兴忠忙和达子转过身去。
“走这边!”黄天佑要走左边,林茜云却拉着他走右边。
“老爷,是不是我们被她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