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争需要留院观察,防止身体机能稳定前突发颅内或脏器破裂出血的情况。
许竟实在放心不下,一步也不敢离开,便拜托小常跑了一趟,帮忙送来双份用品和贴身衣物,陪护着宋争住院。
晌午过后,宋庭聿和奚扬赶到医院。
尽管来的路上已经听宋寒说过大致情况,一进门,看到宋争脑袋、手腕都包着纱布,奚扬还是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宋争睡过几个小时,状态明显好多了,除了还有些头晕恶心,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见奚扬这样,他赶紧安慰道:“妈,我没事!哎呀,你干嘛呀,别哭别哭……”
脑后的伤不转过去看的话,尚且不太直观,但手腕那里的纱布已经渗血了,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有护士端着医用托盘进来,想给宋争换药,宋争怕奚扬看到伤口更难过,赶忙委婉拒绝道:“麻烦稍等一会儿。”
“等什么等,”宋庭聿插话,不满道,“该换药了就赶紧换,影响伤口恢复,不是更让你妈心疼。”
“就是。”
奚扬跟着说道。
拗不过他俩,宋争也只好叹了口气,默许了护士过来换药。
纱布拆开,可怖的伤处暴露出来,奚扬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气不过回身一拳,狠狠捶在宋庭聿胳膊上:“都怪你,好好的撵孩子出去干什么!”
妥协
这话没头没尾,也无甚根据。
说得就好像宋争住在家里,就能避免被人绑架的祸事似的。
碍于妻子现在的情绪,宋庭聿并没有反驳,也不再多说什么,怕激化“矛盾”。
默默地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他便转身离开了。
眼下的情况,在那儿待着也是多余,看着宋争和许竟还来气,不如去了解更多的情况,回头奚扬问起来,也好第一时间给出回答和安慰。
母子俩说话,尽管宋争再有意言语上“照顾”着,许竟在屋里还是会尴尬——奚扬即便不讨厌许竟,但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接受过他,况且人家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孩子受伤的事情,自然不必刻意顾及他的感受,难免有所忽略。
于是,趁着宋争跟奚扬说话,许竟找了个空档,也离开了病房。
出来后,他没什么地方可去,想起两人的手机都被扔了,怕宋争等会儿联系不到他会着急,就也没往远处走,只在病房门口那段走廊徘徊,时不时停下来,靠着墙壁或坐在排椅上休息。
他不需要住院,没有床位,但也挂号检查了,护士给宋争换完药,拿着托盘出来,正好看到他,便拿起托盘里剩下的一份药,核对道:“是许竟吗,和519病房患者一起的?”
许竟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排椅:“不进去了,麻烦您就在外边弄吧。”
他和宋争一样,也是手腕被尼龙扎带割伤,只不过因为没有强行挣脱,所以伤得不严重。
药很快换好,护士便离开了。
许竟则没有动,继续靠着椅背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宋庭聿举着手机一边通话一边踱步回到走廊,一逐渐靠近,最终停在他所在的这条排椅前,他才回神,慢慢抬起了头。
“行,我知道了。我陪你妈在医院待着呢,赵秘书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这几天总公司的事情一律找你,你处理好。”
听这意思,电话那边应该是宋寒。
又简单说了几句,宋庭聿便挂断了电话。
“看来宋争是非你不可了。”
宋庭聿语气有些冷,估计刚才从电话中已经得知了宋争想逼他们同意复婚的做法。
不过,修养和处事风格使他不会、也不屑于为难许竟这个外人,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只道:“当老子有什么了不起,到头来还不是欠这群兔崽子的。宋争现在这么坚定,非要和你复婚,我又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了。不过,妥协归妥协,很多话我还是得说在前面……”
许竟站起来,以示礼貌,但并没有直视宋庭聿,而是垂着脑袋静静听着。
他早已习惯了不受欢迎,宋庭聿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而且他知道,即便不做什么回应,对方也会把该说的话说完。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就算给出再恰当合适的反应,人家也不会因此动容,改变想法和即将表达的内容。
所以听着就好了,什么都不用说。
宋庭聿也不在意许竟的反应,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年长你这么多,叫你声‘小许’,不过分吧。”
“是。”许竟开口。
都点到名字上了,再不应就不礼貌了。
“我不管你们俩一开始是怎么混到一块去的,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宋庭聿说,“也改变不了你之前的经历。小许,我不太了解你,所以不想随意对你的品行下定论,只不过,作为宋争的父亲,有些东西我必须和你讲清楚。宋争执意要跟你在一起,我既然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就也不会再为难你,但我希望你明白,你们复婚以后,之前的那些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发生了。”
许竟一下就听明白了宋庭聿的意思。
是在说他之前被“包养”的种种。
真要复婚的话,相信要不了多久,宋氏集团就会把他查得底掉,而且宋争也会急于在父母面前为他正名,所以他没有辩解,只是肯定道:“我明白。您放心吧,一定不会发生的。”
下午,宋庭聿陪着奚扬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等奚扬跟医生了解过情况,着急回去买食材给宋争煲汤养病,他便也跟着走了,回去联络自己手里的律师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