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坐在一旁,嘴巴一张一合,看看床上的我,再看看视频上的陷入黑暗的屏幕,几近崩溃;嘴里一直在呢喃:“不要再审判了,我错了……我错了……”
“孙女士,您冷静一点。”审判长看着妈妈状态不对,轻声提醒道。
妈妈缓缓抬头,看向审判长。
“审判长,求您了,不要再审判了!”
“抱歉,孙女士,记忆审判程序一旦启动除非被审判者生命终止,否则在结束前会一直进行下去。”审判长无奈地看向妈妈。
我飘荡在妈妈身边,不知道该不该安慰。
我已经如她希望的那样躺在了那里,为何她却后悔了?
“哔——”
“嘀嘀——嘀嘀——”
设备不断作响。
“不好,孙方的情况又严重了!”
因上次的心率下降我的情况很不稳定,他们请来了我的主治医生,时刻监测我的身体状态。
“病人可能因为一些痛苦的记忆情绪出现了强烈的波动。她现在最需要静养,而不是参与记忆审判。记忆审判会刺激她脑部的肿瘤,情绪波动也会让她身体机能更差。”
妈妈跌跌撞撞地走到我的床前。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站在后面,五味杂陈。
“对不起,方方,妈妈错了。”
“一切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不听外婆的话,不该跟王远在一起……”
“妈妈更不该忽略你们,让你们遭受了这么大的痛苦!”
“你坚持下去,坚持下去,给妈妈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蓬头垢面的妈妈,知道她是真心的。
就像审判之前,她坚持把我推上审判台一样,也是真心的。
只是我的记忆太过沉重,远远超过了她能承担的范围。
抱歉妈妈,这次我不能原谅您了,毕竟我可能都没办法醒过来。
大屏幕一片漆黑,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久久没有滚动。
“孙方肿瘤已经扩散,现在陷入了重度昏迷……所以记忆画面会停止,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