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宁皱了皱眉,花了点时间才辨认出来,“杨婶?”
杨婶是他在老家的邻居,他出来上大学、工作都上门拜访过杨婶,请她一家子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照看一下母亲。
杨婶声音特别大,带着令人心慌的聒噪,“小宁,你妈进医院了!”
手里的餐盘掉到地上,摔个粉碎,徐楚宁四肢百骸一片冰凉,甚至忘了反应。
听到声音的人走进厨房,眉峰微蹙,“怎么了?”
徐楚宁双目无神,却突然滚出泪来,“我妈、我妈在医院……”
郁风峣愣了一下,而后立刻走过来,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栽赃
虚惊一场。
徐女士在下山的时候崴了脚,实在是爬不起来了,才叫了个救护车,没想到被同村的看见了,传得紧张兮兮。
徐楚宁还是在老家陪了母亲两天,他没想到的是,郁风峣也陪着他。
提起他跟郁风峣的关系,徐楚宁还是有些犹豫,半天都只能说,是他的老板。
但不可否认的,有郁先生在身边陪着他,好像变得安心许多。
夜晚,将郁先生安置在家里的客房,徐楚宁还很羞赧,觉得丢人,郁风峣应该住不惯这里吧,偏僻,阴暗,潮湿。
他睡不着,出来透气,就看见郁风峣在阳台抽烟。
余光看见他,郁风峣朝他抬手,徐楚宁走过去,不由自主地抱住他。
“很害怕吧,今天。”郁风峣轻声问。
徐楚宁终于哭了,在他怀里,闷闷地点头。
很害怕啊,害怕妈妈真的有什么事,还好是虚惊一场,还好……
“可怜的。”男人怜爱地吻他的眼泪,安抚宽慰,“没事的,你还有我。”
“嗯。”徐楚宁点头。
·
返程那天是个阴天,阴雨连绵,徐楚宁坐在副驾上,歪着脑袋,望着远处的群山。
他就是从这些山里出去的,他早就厌倦了这里一成不变的生活,好像自己的人生也像群山一样,一眼望不到头。
可他现在觉得,自己正在过的生活,跟山里的没什么两样。
空洞,虚无,困乏,拘束。
脑子里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邵羽非的话。
“这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过问别人才做决定?”
可是,从小的教育告诉他,人是有局限的,如果搞一言堂,固执己见,就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他到底该怎么办?
徐楚宁长叹一声,幽幽开口,“先生。”
“嗯?”
徐楚宁目光虚虚地落在远处的群山上,说,“你有没有觉得,那山有点像笼子?”
男人答非所问,“我这段时间有点忙,耽误的事情都要补上。”
徐楚宁说,“你看它们那么高,那么远,铺天盖地的,离得越近,越觉得窒息。”
郁风峣说:“你自己在家好好待着,别再那么拼命加班了,大不了就换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