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只手又伸向红木餐桌,收拾好桌上的残羹,往紧邻这房间的厨房那里走。
期间路过门口的镜子,映出了那人的全身。
她,身材瘦高,有着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肤色惨白。
前额覆着厚厚的刘海,面目看上去大体精致,五官端正,要是她愿意,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可惜的是,她生来就不爱笑,也不爱哭。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无端地令人发怵。
她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睡裙,上面也沾上了大面积的番茄酱。这种白色、红色混作一团的样子,不知怎的,看上去有些恶心。
她自己大概也有同感,一到厨房就迫不及待地清洗自己的自己的手和脸。
接着褪下睡裙,扔进了厨房的垃圾袋里。
就这么穿着内衣裤,取了一次性抹布,带着拖把,准备去打扫刚才那溅满番茄酱的房间。
她很冷静,一般人看着这么脏的屋子,不抓狂才怪呢。
而她只是想到,这场面不能让妈妈看到。
她慢慢擦拭着,从地面,墙壁,照片和花瓶。
一遍打扫,一边抱怨。
这都要怪爸爸,明明是大人,竟然还想欺负自己的女儿。
她已经19岁了,又不是未成年的孩子。
说起来,小时候他还是挺好的,只不过后来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
到最后,天都快亮了。
她将百合,混着撕扯下来的窗帘一起扔进了先前的垃圾袋里,这个时候的垃圾袋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没有一丝一毫剩余空间的浪费,她厌恶地看了眼袋子下不断渗出红色污水,随即头也不回地快步朝屋外走出。
将厨房的门关好后,她又突然转头,就对着那门很生气地大声吼道:“爸爸!你就待那里好好反省一下吧!”
然后她重重地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好心情准备去补觉。
这个时候,她放在卧室里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卧室里走去,心情顿时又烦躁起来。
手机的来电显示的人名是:宋励诚,备注是舅舅。
她咬咬牙,眉头皱都紧紧地,极不情愿地按下了接听键。
马上就有声音急不可耐地闯进她的耳朵:“阿蜜!也叫上你父亲!快点来医院!你妈妈她有话要亲自跟你说!”
“是什么话?着急的话,电话里讲不可以吗?爸爸他走了,没有时间。”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态度冷漠地说道。
但是身体却又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就双好了衣服鞋子,戴好近视眼镜后,就匆匆往屋外跑。
在途经厨房的时候,她想到那些垃圾只好等之后回来再扔了。
“她现在情况很不好,最后很想再见你一面,亲自对你说说话!拜托你,快一点!”再一次地,那个声音更急切了。
这位被冠以“舅舅”之称的男人,在求她,以一种从未有过卑微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