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家里是开连锁商超的,据说家里也有几个小目标。
不过令人扼腕的是,有钱就变坏这句话在学长家里演绎得淋漓尽致。学长的渣爹在有了钱后本性毕露,包养了两个小三,被学长的亲妈抓住后,两人是你死我活地打过好几次架,好在他们离婚了,亲妈抱着要让渣爹脱层皮的目标,狠狠地薅了又薅。
一个家就分成了好几瓣。
学长有了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有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所以几个小目标分一分,学长在景城这地界连富二代的边都沾不上。
季清羽从不觉得自己嫌贫爱富。她就是小说里的真善美,突然有一天碰上冯昱,她才发现原来是别人砸的钱不够多。哐哐哐地给她砸了好多钱后,她意识到,这豪门她是真的很想进。
她一度都在担忧,要是哪天跟冯昱一拍两散了,她该找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抚平她内心被金钱腐蚀过的伤疤啊?
今天,这个问题终于有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找个比冯昱更有钱的男人……
可问题来了,她怎么会跟冯成则搞到一起去的??
就在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时,规律的敲门声传来,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捋了捋头发,忍着尴尬道:“请进。”
她看向门外,透过门缝看到黑色的身影,宽阔修长,几乎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下一秒,他推门而入,背着光,挺拔冷峻地朝她走来。她莫名感到一丝畏惧,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原本盖住身躯的薄被也滑落,露出宽松的睡衣,更显纤弱。
季清羽很无奈。
她翻过行李箱,光是睡衣都带了七八件。
大部分布料清凉,遮住上面,下面就遮不住,遮住下面,就会露出大片雪白。真让人头皮发麻,她上哪儿说理去,她真不是会买这种睡衣的人——就算是跟冯昱出去玩儿,她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谢天谢地,总算是有一件还算保守的睡衣。
她猜,应该是五年后的“她”考虑到在飞机上过夜,才不得不准备的。
毕竟这架飞机上,还有其他人呢。
冯成则走了过来,并没有往她这边瞧上一眼。态度冷漠得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季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聊一聊?”
“不介意。”
季清羽同时也很庆幸。遇到这种事的人不只是她,还有一个冯成则,可能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自己独自遇到可怕的事会吓得要命,一旦有了同伴心情也能稍稍安定。
冯成则看起来心理素质过硬。
她也不止一次地听冯昱说过,他大哥最厉害最强大,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他,所以即便眼下的状况再诡异,她想有冯成则在,好像也没必要太过害怕了,他应该能够处理好的。
冯成则反手又将门拉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至少不让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之后,他坐在离床边稍远的椅子上,姿态松弛地靠着椅背,“季小姐,关于这五年都发生了什么,我们之后可以慢慢查。”
我、们?
季清羽立即奉承他:“冯总,我相信您,您肯定会查到的。”
比如他们这两个完全不可能的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又是怎么结婚的……
居然还有一个女儿。
“可以。”冯成则沉默几秒后,“所以,目前有几件事需要处理,第一,现在的我对内对外都是已婚人士,无论是集团内部,还是家里,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会备受关注。”
季清羽认真地倾听着,上一次见面,他跟她好像就说了两句话四个字,你好,再见。
冷不丁地听他说这么长一句话,她还有点恍惚。
“……一旦被人揣测我们的婚姻出现问题,董事会那边可能会很担忧。”包括项目上的合作方投资方都会酌情考虑,至少在冯成则身上,婚姻可不是关起门来的私事,离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财产甚至股份都得重新统计。
冯成则比谁都清楚在这个圈子里离婚有多伤筋动骨。
说白了,在几年前对他而言跟谁结婚都没差,他会跟父母一样有一段相敬如宾的婚姻,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他的妻子是季清羽。这件事接受起来很难,但由不得他不接受,如果他没听错看错,他跟她连孩子都有了。
所以,考虑到种种现实因素,他在这个“梦境”结束之前,必须得维持现状不变,这才是对易升,对冯家最好的。
季清羽也不傻,她听懂了冯成则话语里的潜台词,很乖巧地点了下头,好似他是严厉的老师,她是听话的学生——究竟是不是真的听话那是其次,表面功夫得做到位。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冯成则顿了顿,“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季清羽替他补充他没说的话,“您的意思是,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不能让别人怀疑我们感情不合要离婚。”
冯成则微不可察地舒展眉头。
还好,他能跟她正常沟通。如果她一直不能接受他们来到了五年后这个事实,对他来说会很棘手很麻烦,他实在不想在焦头烂额之际,还要安抚她无处安放的情绪。
“你觉得呢?”他摆出尊重她意见的态度。
别说季清羽根本没弄清楚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她压根就不会是硬碰硬的性子,不,她是软柿子,他一看就是硬茬子。真要跟他对着干,她担心他冷酷无情地会送她去切片。
“我都听您的。”季清羽垂着头,轻声道。
她低眉顺眼,是柔顺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