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现在去寻皇后婶婶,能不能让皇帝伯伯收回成命,可不去试试看的话,这算哪门子事儿?
皇后像是知晓慕容卿会来,慕容卿一进去时候,就见着她皇后婶婶靠在软塌上,听见动静笑道:“就这么憋不住?”
慕容卿急了,喊了一声婶婶,就上前跪到了皇后脚边:“尤诺是我知交好友,皇后婶婶,怎么皇帝伯伯就偏偏把尤诺赐婚给了郴哥哥呢?”
皇后带着笑,伸手点了点慕容卿的额头,语气宠溺:“你啊,本宫同皇上什么时候不疼你?”
“卿卿晓得的,只是不知皇后婶婶如何考量的?我真怕尤诺回来知晓了得哭天抹地的。”
皇后止不住笑:“尤家姑娘昨儿就回了京,一会儿你听她说如何?”
“啊?”慕容卿有点呆,“婶婶传唤了尤诺了?”
“自然。”皇后扶起慕容卿,隐去了陆郴私下里的动作,只说了自己的考虑:“定下尤家丫头,其因有三。”
“一是尤诺为尤家为独女,而陆修撰父母双亡,你皇帝伯伯有心栽培,以此做配于两家都有益;二来,尤诺这姑娘,性子大方,是个宽心的人,自不会因了那过往与陆修撰生了嫌隙,也会因你缘由对陆修撰照拂,此是宽你的心;三来,也因尤诺是你好友,陆修撰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对她不好。”
皇后又戳了听傻了的慕容卿额头:“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慕容卿不管这些,她问:“那尤诺愿意吗?”
“她自是愿意的,且还十分欢喜。”
慕容卿愣了一下,觉得根本不可能:“那一会儿见了尤诺,她要是不愿意卿卿可以去请皇帝伯伯收回成名吗?”
皇后看着慕容卿半晌,声音冷静道:“你可曾记得,是你自己不愿嫁给陆郴的,本宫与皇上替你考虑良多成全你的心思,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话说得慕容卿难过得厉害,因由都在她身上,让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眉眼低垂道:“郴哥哥愿意吗?”
“他是臣,为君生,为君死,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慕容卿泪花就下来了,她往皇后身边依偎:“卿卿晓得婶婶为我筹谋许多,可卿卿真的怕就因为我几句话,就因为婶婶这份心,耽误了尤诺与郴哥哥一辈子,那卿卿岂不是成罪人了?”
皇后摸着慕容卿的发丝,悠悠道:“世事两难全,能成七分已是不易,无法事事皆圆满。”
她没再用了自称,轻声细说:“我与你皇帝伯伯,只管顾着你,尽力而为盼着你能过圆满日子,其他人不在我和你皇帝伯伯顾念之内只能受些委屈。”
慕容卿听这话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将自己脑袋搁置在了皇后腿侧。
她的发丝从肩侧垂落,透着柔弱。
皇后又道:“人分亲疏远近,也因亲疏远近教人生了偏爱,如若陆修撰与尤诺偏爱你,自也不会不愿意。”
这就是让所有人都得为了慕容卿让利了,不光是成亲之事,事事都是。
只要慕容卿活着一日,所有人都得先为了她再顾自己,心甘情愿自然好,不情愿也无用,上头有皇权压着。
这算是皇帝与皇后的偏心,也是能为慕容卿做得最大限度的照顾。
慕容卿是在皇后跟前儿又哭哭啼啼了一炷香时候,才有宫人传唤了说是尤家母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