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是,还是沈少卿亲自来取了。”
陆郴抬手抚了抚额前,他笑得轻佻:“大理寺事儿还是太少了,少卿才有功夫还能亲自见个跑腿的。”
这话灵泽不好接,他也不晓得他主子是如何想的,不过他性子不若寒酥圆滑,还是道:“奴才看郡主心神不宁,还是牵挂着主子,虽不知晓因了何,但主子去哄哄呢?郡主性子好,多问两句也就知晓了。”
他想着陆郴还是赶紧去问问吧,别见天儿的装作无事了,他们伺候的快被主子的喜怒不定折腾死了。
陆郴不是不想去哄,可哄了这一回,那以后呢?难不成每次慕容卿莫名其妙发了脾气,他都得撂下手边的事儿去哄不成?
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论长情,从小以来他心里只有她一个;论照拂,她想要的哪一样没如了她的意?;论隐忍,许多年白一方白双双二人的挖苦讽刺他都不受着了吗?可曾因此有过移情之念?;论其他,哪一样不是紧着她先,到底是在闹什么?
沈止从未表露过情意之时,怎不见她如此?
还是沈止那厮入了她的眼,才会这般拿乔。
陆郴心中也有气,只每每他心里想软了去,就想到亭子那时慕容卿对着沈止笑意嫣然模样,她怎能对着其他男子笑成那般?
“无上珠不是丢了吗?你去找万佛寺掌事人问问可有什么消息。”
“那郡主那处?”
“莫提,让我清净清净。”
等飞雪阁里只剩下他一人,陆郴才起身去了一楼处。珍珍正趴在他的案桌上晒着暖阳,黑色浮毛飞出一缕,陆郴抬手捏住,在手中捻了捻,才上前抱起了珍珍。
他一身烟雨素色的广袖衣衫,抱着只黑猫儿站在红木的案桌一角处,本该是安宁之景,可因着暖阳之光被窗棂切割,只拂过他身,却暖不到他的脸,凭添一股寂寥。
陆郴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珍珍,等檐下几只飞燕绕过时候,他心里那股燥才下去了些。当初他说想养只貍奴,不过随口之言,卿卿就找来了珍珍,她是那般的将他放在心上,等她气性儿过了,自是会来找他的。
若是不来,他再去也不迟。
不能急,一急,就会被那妮子爬上头顶,再不能听了他的了。
他就难免想起自己的爹爹,一颗心挂在娘亲身上,凡事捧着,哄着,顺着,结果如何呢?换来的是什么呢?
也不过是娘亲的疯魔。
上一辈的事儿,陆郴在爹娘身死之前还不知,死后祖父一一道明,陆郴才晓得,当初他娘亲早已定亲,可在郴水边爹爹对娘一见后难以忘怀,用了手段强娶了回来。
她娘是陆家边支,真论起来,和他爹还能攀上个表哥表妹的身份。
怎么说,都是他娘高攀了。
金银财宝尊贵宠爱砸下去,那么多年,再冷的心都该捂热了,可没有。
陆郴望着飞雪阁窗外的海棠树,想到幼年,他爹与娘就在那处争吵,吵到最后是他爹跪了下来抱着娘亲的腿泣不成声。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可为了“求不得”三字跪下,太过耻辱。
而他娘亲,居高临下,眼里除了恨再无其他。
强求来的,只会生怨。
强求来的,终会走的。
如若慕容卿需得他求,才能得,他宁愿不要。
他不想走他爹的老路,情爱太过飘渺无痕,执着其中不过是画地为牢。男子当建功立业,只有权势才是悲苦的良药。
陆郴想,他爱慕慕容卿,除了她这个人以外,也因了她的身份,否则他是不会去哄她的。既为了陆家的以后,放下些身段儿也是无妨。
今儿他休憩,心绪也还不错,自去哄了她解释了并不算低了自尊。
他自认与他爹不同,他爹是为了情爱,他是为了陆家的以后。
高下立判。
陆郴挠了挠珍珍的下巴,轻声道:“今儿带你去看看卿卿,你若是乖些,见着她记着喵上那么几声,可不许躲。”
待到黄昏时刻,火烧云连绵天际。
陆郴道是天公作美,早早去了女学的那条巷子等着,他让小厮去慕容卿的马车处知会丫鬟是一声,结果小厮却说马车里并无人。
贵女入女学,各府马车停靠,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会在马车里候着,以便贵女在女学里头有何事儿能马上应了。
慕容卿常年身边会带上喜鹊拙燕画眉黄鹂,总有两个跟着的,这回一个都不在,那就只能是替了慕容卿办了事儿去了。
陆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慕容卿哪晓得上朝的日子陆郴会在女学门口蹲着等她,她听了一天的偷盗无上珠之事,生怕是沈止犯糊涂。
她这会儿还没察觉,她已是信了沈止的情意,会觉得沈止会为了她就能做下这等蠢事。
画眉黄鹂是被她支使出去给沈止递了消息,约着下学后九曲亭一见呢。
九曲亭清幽,只供达官贵人玩赏,里头的锅子更是一绝。亭子与亭子间距离极远,也不怕会有旁人瞧见。
昨夜之事慕容卿还没敢和好友说,万一真是沈止偷的,于沈止名声不太好。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酉时一到,慕容卿小跑着就走了,尤诺在后面唤她慕容卿都顾不上。
她这幅匆忙样子,自是落入了早早蹲守在巷子处的陆郴眼里。他今日出来的马车没挂了陆家的牌子,本是想给慕容卿个惊喜,没想到是方便了行事。
画眉谨慎地看了左右,扶着慕容卿上了马车,陆郴随后,他倒要看看慕容卿这么着急忙慌地到底是要去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