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提醒张志强:“当务之急是找到余小秋。”
邵伟接话道:“我找过余小秋的同学杨磊。杨磊说,当时余小秋砍黄斌的时候他在场,他很害怕,就让余小秋去他家躲着……”
张志强问邵伟:“你去过杨磊家吗?”
邵伟说:“去过,没有发现余小秋。”
梁松接口道:“很有可能是在案发当夜,余保国就把余小秋藏起来了……”
张志强摇摇手说:“先不要下结论。”
梁松道:“对呀,在找不到余小秋的情况下,必须先把余保国和唐明清找到。”
一名刑警跑过来说:“我们调取余保国家附近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他。查洗车铺那边的监控,发现余保国开着那辆皮卡车外出后,再也查不到踪迹。”
张志强问邵伟:“查过他余保国的档案没有?”
一名刑警接口道:“刚刚查过。余保国十六岁那年就业到了东风钢铁厂,是个炼钢工人。二十五岁那年,钢厂企业重组,余保国被厂里安排下岗。因为已经怀孕六个多月的妻子唐桂英也刚刚下岗,余保国感到郁闷,去厂长家要说法,一言不合就把厂长给打了,被法院判了三年刑,伤害罪……”
张志强皱皱眉头,纳闷地问:“他曾经坐过牢?”
这名刑警点点头说:“出狱后,余保国到处打零工养活老婆孩子,那阵子日子过得挺难。”
“这我倒是通过松江路派出所了解过。”张志强叹了一口,“听说两口子因为生活困难,经常吵吵闹闹的,不过余保国从来不跟唐桂英动手。”
“听说唐桂英的脾气不怎么好,有一次跟余保国吵架,跑出去……”
邵伟插话说:“这事儿我了解,唐桂英路上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当场死了。”
张志强点头道:“我听松江路派出所的周立柱说,因为母亲的死,他儿子余小秋怨恨余保国,越来越叛逆,在家里几乎不跟他说话,余保国很苦恼。”
邵伟接口道:“黄斌的母亲张九月因为余小秋砍了黄斌,跟余保国索要二十万元赔偿。”
张志强不禁皱起眉头:“依照余保国的经济状况,这是一笔他无法承受的巨款。他一个刷车的……难道是余保国为了一了百了,一个人杀死了黄斌?”
在黄斌溺水处,余保国站在水池沿上,举手向一百米处停着的皮卡车一挥手。
唐明清驾驶皮卡车疾速冲向水池方向,带起来的风险些将余保国掀下水池沿。
余保国挥手喊停,皮卡车猛地剎住。
余保国望一眼皮卡车,再瞅瞅水池里的水,跳下水池沿,摇摇头,走到皮卡车旁,问坐在驾驶室里的唐明清:“你好好想想,事儿是在这儿出的不是?”
唐明清望一眼水池,点点头又摇摇头:“吃不准……”
余保国后退几步,模仿被撞后的翻滚动作,站稳,回头望着水池:“不应该,不应该嘛……”
“确实不应该,”唐明清接口道,“那时候大雨下得正急,我就是再醉,车也不能开多快,怎么可能把人直接给撞进池子里去呢?姐夫,你别瞎寻思了。”
“走,再往前开开。”
“往前开更不可能了。”唐明清摇头道,“我这一车撞过去,他往后飞,飞池子里去了?”
“要不咱就往后开?”
唐明清拍拍方向盘,不满地瞪着余保国:“你这是拉我来过家家是吗?”
余保国走回水池边,盯着水池看了半晌,走回来,语气肯定地对唐明清说:“是有人把他弄进池子的。”
唐明清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伸手拽开副驾驶门。
“你要干嘛去?”
“别在这儿‘发洋彪’了,”唐明清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起车,“这事儿有公安局,咱啥也不是。走吧,你不走我走了。”
余保国上车,瞅着唐明清,道:“谁把他弄进去的呢?”
唐明清踩一脚油门,瞪着余保国说:“我,这行了吧?”
“你还别赌气。”余保国哼道,“一时半会找不着小秋,弄不好你和我就是俩涉嫌犯。”
“这不就说嘛!”唐明清禁t不住哆嗦一下,扭头看着余保国,“姐夫,要‘洗白’,得‘自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余保国皱皱眉头,搓着头皮思考片刻,拍着唐明清的胳膊说:“洗车铺暂时不回去了。”
唐明清一怔:“去公安局自首去?”
余保国摇手道:“先找小秋!黄斌到底是怎么死的,也许小秋知道……”
此时的余小秋正站在黄斌溺水处北边的树林里望着余保国。
树林里蝉鸣阵阵,不时有黄蜂和蜻蜓飞过余小秋的眼前。
看着皮卡车开走,余小秋蹲下,猛锤一拳草地,躺下,揪两把自己的头发,猛扇自己的脸。
杨磊扒拉着树枝跑过来,蹲在余小秋的身边,推推他的头:“刚才我看见有警车停在我们楼下的院子里……”
余小秋摆摆手,坐起来,红着眼圈说:“我连累了你。”
“我倒没啥……”杨磊拍拍余小秋的胳膊,“我觉着你是连累了你爸爸,警察找不着你,肯定会找你爸爸。”
“那就找呗,”余小秋一笑,“我爸爸皮糙肉厚,扛折腾,他怕过谁。”
“你怎么这样呢……”杨磊不满地瞪着余小秋,“你就忍心看着你爸爸因为你让警察抓进去呀?”
“那就让他们抓我吧。”余小秋说着,站起来,望一眼树林外面的那个水池子,闷头走出树林。
唐明清边开车边问余保国:“黄斌是因为什么打的小秋你知道吗?”